【新人长篇】将军有什么好当的

作者:aaronli

最近看了很多大佬写文,然后想着自己写写试试,于是构思了很久,花了些功夫,写了点出来,感觉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发出来献丑啦!前期柔术情节会比较少,也不会有什么ghs的内容,比较多长篇大论,以及剧情铺垫,还有一些夹带私货,各位看官请见谅哈~## 萌新不太会断章哈哈哈,就按字数来啦,写着写着就连起来了

黄昏,龙国。落日的余霞映红了半边天,土青色的断崖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斜斜的探出了连绵土坡,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再无难行山路。此时此刻的崖尖上,李豫丰正盯着远方太阳即将消失的地平线出神,直到被身边的下属打断了思绪“老..老大,以属下看来,此地地形开阔,洪都依水而建,地势却比周遭平原高出不少,易守难攻,如今西线主战场吃紧,东线久攻不下,主力侧翼恐危啊。”

李豫丰回头瞥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副将,一声不吭地转头看向了远处如玉米粒般大小的城堡,城堡外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城墙,而墙内则是一派繁荣的住宅商业区,外围流经洪城的蓝色河面反射着晚霞的柔光,映得整座城熠熠生辉。李豫丰不禁皱起眉头来,这是这几个月以来自己吃过的最硬的仗了,渗透,夜袭,强行攻城… 种种方法都试了个遍,甚至就连围城都没起什么作用,据曾经生活在那里的属下说,城里有两汪天池湖水以及连接城外洪河的错综复杂的地下暗河,能提供充足的耕种用水,甚至湖中水产也是丰富的惊人,所以围个几年不出也不是什么问题,想到这里李豫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想要是自己的研究能再加快点进度就好了,奈何战争的到来却丝毫不讲情面。

此时的副官已经把脑袋压低到快碰到地面了,慌张得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上司的一举一动,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也不知道是该开口说接下来的话还是就此闭嘴,就这样可怕的沉默着。

自从半年前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上司突然空降到指挥部,士兵们都对之又爱又恨,爱的是他总能棋行巧招,往往能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带领众将士无往不利,避免了以往刀口舔血,脑袋系在腰上过活的日子,换言之在战场上只要听他的命令就基本上能保证活命。恨的则是除开军纪严明以外,这个男人仿佛有着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怒他,往往因为一些在他们看来芝麻大点的事情就遭到处分,轻则撤衔降级,重辙开除军籍发配织耕队,所以李将军又在军中得了个“玄将”的诨号。

     	“咳咳…”  李豫丰见僵在原地六神无主的王副将也有些于心不忍,轻咳了两声却是惊得王副将浑身一颤“嗯,德发有什么好的建议只管说吧”。见面前的将军似乎并没有不悦,好像眉头也舒展了开来,这个叫王德发的魁梧的男人这才慢慢抬起头,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让人忍俊不禁,却见他眼放金光道:“不如咱们奏明陛下,把那樽多年尘封的神火柜请来试试,唔…虽说当今世间能驱动它的人已经不多了,偏偏还有一个在洪城守军中,不过我方原力者之中也是大有能人在的,虽说不能全力驱使神柜,但击破城墙应该不是难事。” 这话一出王德发似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写在脸上的情绪终究是跃跃欲试大过于颇觉草率之意。

    	李豫丰只用眼角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王德发,随口一般的说道:“那交给你去办吧。” 听到这话,王德发扭捏的神情瞬间变成了不解,他不明白自己一介武夫随便提了个大胆而又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就获得了将军的应许,且不说王上肯不肯借柜,就己方那些原力者功力几何?最终能发挥得出那圣柜几成的威力都是未知数,但将军居然还说交给自己来办,这简直是天大的莫名其妙,想来是将军心中也正有此意吧,逐渐合上嘴的王德发不禁得意了起来,真是知玄将者莫如我。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一个大大的忧虑却在李豫丰心中犹如墨滴于水般晕开,就是那个王德法口中当今世上能驱动那樽神火柜的最顶尖的敌方原力者。

     	宽阔的大河仿佛一柄柳叶刀般撕裂大地横梗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远方的天际线上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惨白的月亮还挂在天边仿佛一块破布上褪了色的印花一般发出淡淡的银光。原本夜晚常听见的夜鸮的咕咕声也在此刻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漫天蜻蜓型扑翼机振翅时发出的嗡嗡声响。

扑翼机方队下方是黑压压的陆军士兵方阵,将士们或手握剑鞘或杵着长枪整装待发却是出奇的安静。在陆军将士们前方的是两排巨大且笨重的攻城车,古朴的土黄色金属车身上一个大型折叠云梯用巨大的铆钉固定的结结实实,一排士兵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缩在空间有限的车舱内等待着登墙破门的那一刻到来,锅炉沸腾的声音伴着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在整个军阵的后方,李豫丰和王德发以及一众衣着奇特的人伫立在一个巨大的有许多机翼的大型空中平台上,而在平台正中央正是那一樽神火柜,巨大的金属圆筒泛着古铜色的金属光泽,古朴且富有质感的桶身上雕刻着奇特的符文,筒底坐落在一个万向轴上,厚实的金属底座链接着一个看上去坚固异常的透明舱室,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包着铜的管线连接着舱室与圆筒。

平台上那群只穿着半透明薄纱衣的人正围着神火柜叽叽喳喳的争论着,其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似乎是争论的中心,

“钟夫人必能成功!钟夫人是我们中间功力最好的了,她不行就没人行了。”

“此言差矣,钟夫人功力虽好,但此柜看得是最大输出,极限虽高,但不一定能从极限处再做突破,要我看得是林小妹,林小妹虽然此时赶钟夫人稍差一筹,但可塑性极强,能到达的最终状态想必也更高。” 

“就是就是,而且钟夫人可是我军王牌中的王牌,一旦由这庞然大物汲取这许多原力,日后想要恢复功力可就难咯,就算赢得此战难保西边的混蛋们不会趁虚而入。”

众人就这般七嘴八舌的争论个不休,而李豫丰和王德发却安静的可怕,只是双目注视着北边几公里外那个耸立在大平原上看起来已经有个乒乓球大小的洪城。王德发丝毫不闻周遭的聒噪,只是大声的问道:“将军!神机队与步兵战团已准备就绪,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只是不知这神火柜….” 此刻的李豫丰已不是那日便装上山探查时的模样,一身厚皮甲下套着一件秘银锻造的锁子甲,将浑身肌肉线条束得若隐若现,修理得整齐的胡须外加梳得干练的发髻显得极其干净利落,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却偏偏长着一张白净且清秀的脸,蓬松的皮草围巾配合着腰间别着的奇特短金属筒,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自威,“神柜嘛,我觉得让他们都试试吧,毕竟能不能放出响来都不一定,此番不成的话你带着神柜往南百里严加护卫即可,命令下去,开拔破城!” 号角瞬间响彻整个山谷,扑翼机方队乌泱泱的朝着平原方向呼啸而去,地面部队也迈开步伐一路小跑着跟上前方的巨型攻城机。

     	待得大军来到城下,已是乌云密布,大雨滂沱,河阴大雨河阳晴的这种让人感叹的气候却在此刻犹如附骨之钉般扎在攻城将士们的心上,不一会儿地面就泥泞了起来,攻城机的锅炉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呜呜声。

然而此刻的李豫丰却不想多等,战场局势千变万化,此时天色未晓,敌军守城将士尚未集结完毕,正是不可多得的机会。随即一声令下,扑翼机如蝗虫群般成群结队的扑了上去,很快就跟城墙上的箭雨抛石缠斗在了一处。扑翼机容纳两名士兵,一人操纵方向一人朝下射出箭矢和飞石,为数已然众多的守城军井然有序的操作着城垛上的巨型弩炮予以还击,还有一列一列的士兵快速鱼贯穿插于城墙之上运送着用来痛击登墙部队的滚石和箭矢。

#2

约莫半个钟头的时间,就有几队步兵借着巨型攻城机的掩护奔至城墙之下,顿时舱室内的士兵鱼贯而出,有的手忙脚乱搭起了云梯,有的掏出钩锁弹簧枪直接发射,把枪尖直勾勾地射入墙体,不时还有如雨点般砸下的落石,再加之地面泥泞不堪,雨水浸湿盔甲,苦不堪言。

      此时距离战场不远处悬浮在空中的巨型平台上的众人也是有苦难言,眼下仅剩钟夫人和林小妹等寥寥数人没尝试过发动神柜了。钟夫人拳头攥得紧紧的,银牙紧咬,低下头来对李豫丰说道:“眼下也不用再让她们做无用功了,前几个进去都只是闪了闪光,从筒中喷出了少许白光便作罢了,恳请将军允许我进去试试吧。”李豫丰也自觉太小看这神柜了,低头思忖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

     钟夫人转身一个箭步跳进了透明舱室内,这舱室的构造说来也奇特,从上到下每隔30cm就是一圈金属把杆,差不多两米高的舱室有6圈把杆之多,把杆外就是一种打磨到极薄而透明的舱室壁。钟夫人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后,便双手交握,高举过头顶,然后一左一右得扭着稍显丰满的腰身,一会儿用肩臂的力量把整个上身往后甩,翘臀随之撅起,整个背部形成一个只属于少妇的优美弧线,一会儿又向左右压到上身跟下身呈90度角,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直到精致俏丽的脸庞漾起一丝运动后的红晕后,直接双腿跪在地上,脑袋往后一翻就就将上身翻了过去,直到头顶到地板,深吸一口气,把手臂背过身去从两腿间穿出扒着地板一点一点往前爬,接着随着身体下降把下巴放在地面上。就这样慢慢的直到脑袋从膝下穿出,手指已经因为大力扒扯地面而失去血色,整个身躯远远看去宛如一只蜗牛,肉褶遍布本就纤细的腰背,就连私处也在轻纱下高高隆起,隐隐可见其轮廓。

    此时的钟夫人表情已经凝重了起来,浑身闪着辉光,腰间的衣服被一个隐约看上去是符文的亮点照透。“去帮她一把” 李豫丰皱着眉头对站在身边垂眉低首不敢看的林小妹招了招手,林小妹快步上前看着舱室里闪烁着的越来越亮的辉光,她知道时间不多了,要赶快帮钟夫人尽可能达到极限。

     小妹拉开舱室门就看见之前被一圈把杆半遮着的钟夫人的身体,正以一个极端的姿势扭曲着,手还在用力往前够,两只脚的脚踝也在不停的一曲一张以达到往后挪蹭的效果,绷得紧紧的小腹正随着呼吸一起一落,脖颈通红,凌乱的青丝在两腿间铺散一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钟夫人的肩膀已经快抵到大腿了内侧了,而臀部和背部之间的那一丝缝隙让林小妹瞬间明白该干些什么了。

    只见林小妹麻利地跪下,就近抓起钟夫人小腿就往后拉,俯身用头抵住钟夫人的小腹,猛然一使劲,臀部严丝合缝的压在了后背上,中间一点缝隙都没有了,而钟夫人此刻也是咬紧牙关用手拼命的拽住面前的把杆,她知道,这已经是自己极限的极限了,手臂再往前爬几个厘米自己的肩膀就从大腿间窜出了,汗水从额头滑下逐渐浸湿了肩部的薄纱顺着肩胛骨往背部浸去,黏滑燥热的触感伴随着腰胯部的抽痛一阵一阵的侵袭着钟夫人的神经,此刻的钟夫人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柔弱无骨的腰肢一颤一颤的,疼痛使她双眸紧闭,皱起的眉头也成了一个打不开的结,就像此时此刻她的身体一样。“快出去,马上就汲能了!”钟夫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林小妹大喊道,小妹看着钟夫人的姿势竟然走神了。

       眼见辉光大盛,整个舱室发出了轰鸣,古铜色的金属筒也微微泛起了危险的光芒,小妹立马关上舱门跳出一步回头看着还在舱内闪着蓝色辉光的钟夫人的身体。在旁边看着一切发生的李豫丰也不禁捏紧了拳头,心下暗道看来胜败在此一举了。

    随着辉光闪烁到达极限,陡然间一切都暗了下来,下一秒,古铜色的长筒内迸发出了龙吟一般的声响,一道流星般的腥红火光自筒口激射而出,朝着早已瞄准好的外墙撞去。轰隆一声巨响过后,战场上亮起了一团如太阳般耀眼的光,随后碎石飞溅,尘土飞扬。李豫丰定睛看去,忍不住一声叹息,仅仅只是把外墙从上往下打出了一个半圆的豁口,从墙根到豁口依然有着一段距离,这就给了守军很大的余地,破城仍是难事。

       而钟夫人这边,周身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下去,随着“汲能”结束,钟夫人也昏死了过去,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一旁。林小妹担心的冲上去扶起钟夫人,然而她却没有急于叫醒钟夫人,却是按住钟夫人的肩膀往她翘臀上贴,这一用力之下小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发现原本以钟夫人的腰功,腰部任何一个点对折都不是难事的,可现如今用肩贴臀就已经颇有阻力了。林小妹转过头恨恨的看了一眼这台可怖的机器,别过头去自顾自哭了起来。可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却在她耳边想起“小妹,你上吧,城墙还有一半呢”。小妹浑身一颤,捏紧了拳头站起身来,楚楚可怜的脸上泪线纵横,用小鹿一般无辜眼神望向面无表情说着这话的李将军。

  “大将军且慢!昨夜大帐中捕获的两名探子似乎也有着些功夫,眼下钟夫人已然失败,军中论原力者更是无出其右,让小妹上想必也是无济于事,何不让两个贼子试试?反正折腾坏了顺便还能敲打出一些敌情。” 远处飞来的扑翼机上传来一阵大呼。台上众人均回过头去试图看清来者何人。王德发善骑射,视力了得,率先认出了来者,当即运劲大喝道:“叶裨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还不速速退下!” 而那叶裨将却丝毫不为所动,径直将扑翼机开上了平台,歪歪扭扭停在一旁便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众人身前跪下道:“末将明白,但林小妹她..”

#3

“她如何?”王德发怒目圆瞪道“大将军自有良方,岂容他人置喙?” 叶裨将颤声说道:“末将明白,一切责任由末将承担,只是林小妹已有四月身孕,恳请将军不妨先试试那两名探子再做打算。” 而一旁的林小妹早已双颊晕红将脸撇向一旁。

      王德发顿时将双眼眯成了一道缝,一言不发的瞪视着眼前的小裨将,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只是冷笑了一声。李豫丰见状也是吃了一惊,随后长叹道:“你可知军中规矩?” 叶裨将定了定神,坚定的说道:“军中凡有与原力者通奸之人,一律逐出军营发配耕队,情节恶劣者当斩!” 

 “念你捉贼有功,我也不要你的命了,此战过后带着林小妹去耕队报道吧,就把那两个贼人带上来试试吧。”李豫丰平静的说着。一旁的林小妹和本就瘫倒一地的众原力者听闻此语后均是长吁一口气,就连此刻做愠怒状的王副将也是心头一松,要知道这林裨将可是随他征战十数载,早已视如己出,只是今日这下属罪过来得太突然,他也未曾想过要如何帮忙开脱。

 “末将领命!”叶裨将随即站起身转头朝着远处挥了两下手,转眼间就见一艘比平台舰稍小点的小艇疾驰近前,艇上站着四五卫兵架着被竖直绑在木棍上的两名少女。在李豫丰点头示意士兵们登舰后,四名士兵分别抬起两根木桩两端飞奔了过来,粗暴的把木桩往地上一杵,抬头敬了个军礼立于两旁。

 只见两名少女均是双手合一于手腕处绑在木桩上端,双脚并拢脚踝系在木桩下端,目光呆滞,眼神涣散,发丝凌乱,脸上手上也有许多隐约的血痕,显然是已经历过一番拷审并灌下了迷魂汤以防她们逃离作乱。

 李豫丰走到近前一番端详,两名少女瞧着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只见左边的少女一身黑色劲装从脖颈处包裹到四肢,约莫五尺的身体由于被拉伸绑在木桩上外加贴身的夜行服使得窈窕的身段一览无余。稍显清瘦的双肩宛如削成般棱角分明,紧致的黑衣下锁骨若隐若现,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似天鹅般清丽脱俗。纤细的腰身衬得似乎劲装都稍显宽大,玲珑娇俏的胸部不大也不小,恰似浑然天成般多一分则过犹不及少一分则美中不足,臀部即使被紧紧的压在木桩上也依然能看得出来其挺翘的本质,虽不甚饱满,但腰臀线条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完美的感觉。

  这番端详直接让李豫丰兴趣大盛,虽是贵为一军之首,但不同于别的将军总有妻妾随军,李豫丰却是孑然一身,平日里给人一种油盐不进的感觉。却不知久不近女色的他此时见此身材,内心也是一股邪火猛窜上头,心想着是谁家糊里糊涂,这等鲜嫩欲滴的绝品竟也派来做探子?

   当下伸手掐住少女的下巴,只觉入手处滑腻柔嫩,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肌肤被一只大手掐的深凹了下去。李豫丰接着抬起另一只手拨开少女一头乌黑的乱发,只在小巧的额头间轻点一指便扬起了少女因脱力而垂下的头,却不料这一打量是直接撩得李豫丰说不出话来。

   只见少女鹅蛋般的脸上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但丝毫遮掩不住其清丽脱俗的容颜,两鬓若刀裁,柳眉如墨画,一双如秋水般的明眸此时却失去了神色,小巧的鼻子挺翘而秀丽,不同于传统樱桃小嘴,其双唇大小适中,却是如春桃般诱人,正所谓是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如玉琢般的容颜却并不那么不识人间烟火,相反是在元气中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雅气,如出水青莲含苞待放一般。

   李豫丰缓缓放下手来,带着一丝不舍转头走向右边的木桩。这边少女是一身灰色劲装短裙,不同于黑衣少女的是,这女子却将布料撑得紧紧的,一对丰胸呼之欲出,纤腰玲珑有致却是悬在空中,只因翘臀紧贴在木桩上挤得纤腰只能向前挺起。李豫丰用同样的方法扬起她的头颅端详了起来。

   此女子肤白胜雪,领口斜斜直抵腹部,酥胸半露,一个碧玉环子为纽扣,在腰下裁开,莹白修长的玉腿正交叉绑在木桩上,整个曲线美丽且诱人。她一双剑眉,秀气中带着些英气,皓齿洁白,眼波似水,风情万种,妖冶动人。虽不如黑衣少女清丽脱俗,但美艳妖娆,浮凸勾人,更为鲜活。

   李豫丰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望着远处城墙上厮杀成一片的惨烈景象。守军一批一批阵亡,后备人手立马冲上城墙填补空缺,甚至就连将士们的尸首也被当作滚石朝着还在爬着云梯的龙国士兵砸去,而龙国一边则更是惨烈,尸体在城墙下堆成了一座座小山,遍地都是冒着烟的扑翼机残骸,雨水伴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城外的那一大片土地。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李豫丰缓缓道:“咱们开始吧。”

   王德发领了命立马招呼两个手下麻利的将黑衣女子从木桩上抬了下来,径直走到透明舱室里开始摆弄起了少女纤弱的身体。

   少女此时在迷魂汤的作用下仿佛一个生机全无的布娃娃一般任人摆布,双手被两个士兵架起,双脚悬空耷拉着一摆一摆。王德发随即用右臂箍住少女的纤腰,几人慢慢将少女放下,直至其双脚着地后,王德发示意两个士兵放手去抓住少女的脚踝。却见两士兵刚一松手,少女的上身就往后倒去,这对于一个被迷昏了的人来说原也正常,但这少女却直接一倒到底了,腰臀紧紧的裹住了王德发的小臂,脑袋在两腿间像荡秋千一样一晃一晃地,可怕的是双脚却是一动不动的搭在地上,仿佛身子自王德发右臂处断成了两截一般。

   王德发感受着臂间传来的软滑感不禁口吐粗言道:“艹,这小妞是个泥鳅么,从来没见过这么软的。“ 旁边的士兵也跟着大吞一口唾沫嘟哝着:”邪了门儿了,这腰胯跟叠被子似的,除了对面克利芙教国圣女,谁还能这样啊。“

   王德发当下也不再迟疑,这两名女子本就是敌国探子,即使掰残了也不用留情,本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掰到钟夫人做到的程度,好歹能再给城墙开个口子胜算也能增加不少,但没想到的是这少女竟如此柔软,说不定能一举破城。

   两名士兵飞快地蹲下抓住少女的脚踝,将她脚掌死死地按在地上,并用另一只手扶住少女的膝盖反向顶住,防止少女弯腿站立不稳。王德发则抽出被夹在腰间的手臂扶住少女的胯骨,任少女的上半身继续下垂,只见少女的脑袋都贴到了自己的膝盖窝才停下,而双腿依旧是站得笔直。从王德发视角看去,少女的盆骨高高顶起两个犄角,上半身自下丹田也就是私处偏上一点的位置处仿佛消失了一般向后垂下,衣服也被绷得紧紧的。

   王德发心头大喜下手也没停,只见他一只手扶着少女的胯骨,一只手从正面穿过少女的双腿去抓她的双手,由于此时少女已是脱力的状态,整个人软绵绵的就像一团棉花,而王德发又是右手扶少女的胯再探身下去的姿势,这使得他每每伸手去抓女孩儿的手就会带动着右手使力导致女孩的身体左右摇晃,双手也跟着身体左右荡。王德发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少女滑腻的青葱玉手攥在手上,随即铁了心的像耕田一样大力向少女膝盖朝着的方向拉去。

   一旁的李豫丰已然是呆若木鸡,碍于大将军威严,他也只得正襟危坐而后偏着脑袋瞧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他虽知少女们有些功夫,但万万也没想到怎的是这样的功夫。眼看着少女本就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被王德发拉伸的更像一根柔软的柳枝,李豫丰也逐渐坐不住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天旋地转,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话来。虽说他在外人开来意气风发,不苟言笑,是于全国上下风头无两的少年将军,但他也是正值年少身强力壮之时,说不对姑娘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个从看到的那一刻起就仿佛情根深种了的姑娘。

   正懵然出神间,却见王德发突然一个趔趄扶在墙上的把杆之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显是惊诧以极而不禁喊道:“妈的邪了门儿了” 原来是刚才一个大力本打算直接拉到刚刚钟夫人的程度,原本吃劲儿的情况下使大力是不会站立不稳的,却不料那女孩的上身被这股力量拉扯着,一路向前丝毫没有什么阻力,肩膀直接穿过双腿一大截,而王德发却因为着力不稳,这才摔了个踉跄。少女的双手又软塌塌的锤了下来,可肩膀却卡在了大腿上维持着这个姿势。旁边的两个士兵都看呆了,不忍发出惊呼,直道不可思议。

   王德发甩了甩头,继续抓住少女的双手,准备继续拉扯这个已经没有一丝缝隙地团作一个卷的少女。少女的脑袋全程无力地耷拉着,从王德发地视角看去几乎能把少女的肩胛尽收眼底,而在其之上便是已经扭曲变形的胯部。

#4

此时的王德发却又不敢驱使那浑身蛮力了,之前只道是战俘,玩儿残了也不会心疼,但眼下这少女的实力远超想象,似乎可以使其归化为己所用,那要是再掰坏了只怕自己身为副将都顶不住将军的责罚。外加要知道一点,古今凡原力者,地位越高者功力越深厚已经是一条约定俗成的铁律了,就算有例外也是少之又少,以眼前少女这般功力来看恐怕又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哪国的隐匿千金。

几番思量之下,王德发决定慢慢来,一步一步试探她的极限。随即重新握住少女滑腻无骨的小手慢慢朝上拉去。

待到拉到少女的发髻快要碰到自己的私处了,王德发才感到手上传来了较大的阻力,少女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竟然颤抖了起来,那是肌肉的拉伸即将到达极限而不受大脑控制的震颤。霎时间少女发出“嘤咛”一声,全身光芒大盛,比那时钟夫人发出的辉光还要明亮数倍,神火柜也发出阵阵低鸣。

或躺或坐在大平台上的原力者们个个目瞪口呆,由于是王德发副将亲力而为,所以处在局外的他们也不知道这姑娘是真的这么软,还是只是王副将对待敌方探子毫不留情。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姿势已经是他们所望尘莫及的了,而且从远处看这黑衣少女的抽搐程度大概能知道,假如此刻她是清醒的,那一定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吧。

此时愈加强盛的蓝色辉光自少女身上由内而外生发,黑色的劲装都被照透,红润的酮体若隐若现,少女卡在腿间的肋骨也在衣服的紧勒下一根根浮现。本已被迷得气息微弱的少女此刻更是气若游丝。

王德发见时机已到,也不多做停留,只是趁着眼下少女还未昏过去,最后用力一扯将少女的双手扯到了面前的把杆上,由于身体前倾外加进一步拉扯,少女的后脑勺彻底压在了自己的私处上,另两个士兵拖着她的双脚往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拴在了身后的把杆上。此时的少女已经以一个恐怖的人肉卷形状挂在了空中,仿佛全身所有的筋肉都绷扯到了极点般震颤不已,而由于绳子拴住手脚,所以基本上是靠重力维持着这个动作,全身都因为迷药而软塌塌的没有一丝力量。

众人关上舱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平台上王座前,看看李豫丰又看看发出阵阵轰鸣生的神火柜。李豫丰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舱室中的少女对身边人说道:“德发你觉得呢?”。“末将觉得这把估计行了,奶奶个腿儿的这小妞明显还能再扯扯,只要再给我点时间,啧。” 李豫丰心中咯噔一响,莫名的困惑了起来,明明几大国家并未传出有这等能人的存在的消息啊,难不成?见那少女处在昏迷的边缘喘着粗气,俏丽的脸蛋都红扑扑的,一个想法在李豫丰心中不断萌芽。

只听得神柜的轰鸣声尖锐已极,仓室内蓝光已然发紫,铜管中不再泛着猩红的光芒,取而代之的却是暗暗黑光。随着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整个平台都仿佛怒涛中的小舟般晃了起来。就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远处内墙连接城堡的瓮城处突然亮起了一团紫黑的光团,那光团的大小犹如一颗巨大的热气球,霎时间城上交战的士兵们都整齐地停下手头的动作,有的呆望着那团突然出现的光团,有的丢盔弃甲不管不顾的往城墙外跳去企图谋得一线生机。

“喂,你看清发射过程了么?怎么突然就射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我..我没看清…而且好像歪了,应该是因为平台晃动歪掉了?“

“不过这么大的一颗,射哪儿都无所谓吧。”

台上众人七嘴八舌间,那颗巨大的能量团逐渐膨胀到了极限,而李豫丰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舱室中脸色惨白已经昏过去的少女,仿佛想到了有违和感的事情,面露疑色。

“轰隆” 一声炸响陡然响彻平原,能量团在膨胀到极限后发出刺眼光芒,声响过后紧随其后的就是像硬质城墙般的冲击波,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掀翻在地,就连滂沱的大雨都似乎停下了那么一两秒,本是乌云密布的天空此时被掀开了一到可怖的大口,与场面格格不入的鹅黄色阳光洒向了大平原。这次甚至没有土石飞扬,定睛看去,那瓮城连带城堡外壁和内城墙一并消失不见了,土石随着炽热的气浪被吹出了数里地。紧接着随着热坍缩,方圆几里地的空气又以极快的速度被吸向爆炸原点,形成了刀片般的烈风。

远方的大平台在连番波动的冲击下,剧烈的晃动,众人均死死抓住身边能抓握之物才避免被甩下平台,发动机发出吃力地呜呜声。仓中捆住少女手脚的绳索由于此前只是粗粗绑了一下,眼下也逐渐松了开来,而少女则早已昏死过去,随着剧烈的摇晃在透明舱室内如一颗皮球般来回碰撞。

李豫丰此时的状况也说不上多好,刚才第一波掀过去的冲击波已经让不及反应的他从主座跌到了地上,随之又被反向吹过的炽热大风刮得往回撞去,一头撞在主座坚硬的底座上,意识逐渐模糊。变得如毛玻璃般的视野中,一抹殷红缓缓漾开。

#5

啧,别这样啊,我可是将军啊。

这次…应该成了吧,等等,那一抹银辉是什么?

只见恐怖的爆炸带走了几乎小半个内城,大半的房屋都在霎时间变成了断壁残垣。唯有位于中央的城堡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城堡的南外墙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内部结构一览无遗。不同于外部的残破不堪,此时的一层至二层却完好无损,尘土飞扬处一道银弧闪着微弱的光芒,如一弯新月画出诡异的曲线,沙土落在其上砸出一圈圈涟漪。

啊~算了,不愧是圣女,这样一发都没能要了你们的命啊,之后再做打算吧。

“将军!将军!您还好么!”

“快!快来人!”

隐约听到众人焦急的呼喊声,奈何身体却无论如何都不听使唤。

是了,将军,将军,我特么可不记得我想当什么鬼将军啊,明明申请的科研组。

对了,趁我没昏过去,再看一眼那个神奇的妹子吧,说实话那样的动作人体结构真的允许么?

目光所及处,仓中少女以一个说不出多诡异的姿势瘫软在地上,腰带已经不知去向,一袭劲装也被震得七零八落成了一件宽袍,肌肤大片暴露。李豫丰用尽最后的力气望向少女清瘦的肩颈。

啊~虽说汉贼不两立吧,但这丫头是真的美啊,坏了,这特么难道是爱情?等等,那是?

少女脖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项链,之前被劲装包的严严实实的藏在里面了,这会儿被摔得掉了出来,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绿色四叶草,以铂金链串了起来,正在一线天光下闪烁着银白的光辉。

李豫丰在周遭嘈杂的呼叫声中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哎,我就说之前怎么感觉那么违和呢,原来你这丫头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嗷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陆清儿吧。

#6

两年前,中国,武汉。

梅熟迎时雨,苍茫值小春,愁深楚猿夜,梦断越鸡晨。

梅雨,又叫黄梅天,指长江中下游地区每年六月中下旬至七月上半月之间持续天阴有雨的气候现象。武汉的梅雨天则格外燥热潮湿,每年的六月中开始,丝雨绵绵,雾霭重重,气温却居高不下,仿佛这是一座怎样都无法被浇灭热情的城市。

市郊的一套小别墅里,刚搬进来的李豫丰正清点着行李,一个个纸箱子在搬来途中已经被连绵的小雨浸湿,那些没包装好的家具上凝着一颗颗的小水珠,李豫丰皱着眉仔细地对着件数,不一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湿呼呼的衬衫黏在身上。“呼~这样就完事了。”李豫丰抱怨道“啊啊啊,还要拆包收拾,空调和网也还没装好,晚上还要发货接单,明天还要上班,我太难了吧“

李豫丰,人如其名,除了朴素还是朴素,从呱呱坠地到上学,初恋,毕业,入职。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仿佛这一辈子早就被规划好一般,即将规规矩矩地走完所有既定的路线。不像某某企业家或军事家一样,有波澜壮阔的人生。到此时此刻为止,小有才华的李豫丰也就止步于他的小有才华了。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在接触到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同类以前,永远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那些成功人士仿佛都是可以被轻松复制的,觉得自己也能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不过就是努努力嘛。孩童时期老师一问梦想就准会收获一堆七七八八的愿望,什么科学家啊宇航员啊种种。但真等孩子们几十年回过头来,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有勇气有行动力去跳出既定的圈子追寻儿时的梦想去的呢?

毕业后的李豫丰供职于一家流体力学分析机构,每天重复着不咸不淡的工作,收入虽然可观,但就算再低调再平凡的一个人又何尝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呢? 人这辈子总有默默行走于世间逆来顺受的那几年,也有想要翻起浪来的那几天,只是有些人付诸于行动了,而有些人却止步于想想。李豫丰很显然属于前者。

曾经网络媒体直播行业大热的时候也想过要辞职去干自媒体直播,虽然自己也不算是网红小鲜肉,但胜在长得还算干净阳光,端正的五官,风华正茂。只可惜自己这低调的性格,在做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还是适应不了太热闹的环境。虽然凭借这么多年的学识修养,谈话水平早就不知道碾压一些网络主播多少条街了,但无论如何就是适应不了这种仿佛把自己扒光了站在聚光灯下的生活,再加上自己给自己整活久了难免有点虚实不分,李豫丰还是选择早早退场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却给他提供了充分的灵感。自从进了这家地处市中心的跨国公司,李豫丰也毅然决然的从之前的小房子里搬了出来,因为,他需要大点的空间来搞点小买卖先。

这几年随着国家的进步,国民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虽然说上班也越来越累,各行各业都卷了起来,但年轻人的业余生活也显然更多姿多彩了。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就总是给酷爱户外运动的表哥买一些户外装备寄回去,虽然那时候也曾抱怨过为啥总要在国外买,但彼时彼刻非此时此刻也就没有过多深究其原因。现在回想起来吧,好像的确国内市场在运动护理以及运动器械一方面的确有些欠缺,至少是跟家庭人均体育开销十几倍于国内的欧美没法比。

说干就干的李豫丰至此开始了白天上班晚上经营网店的生活,网店重在一个服务水准和产品质量,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客户的问题也很难有什么业绩,但李豫丰却并不想请客服,一来是本就是试水用的网店,二来是这个他拿来试水的网店包藏了他自己满满的私心。

从小在武汉杂技厅附近长大的王豫丰,耳濡目染,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杂技表演,平时周末父母也会带着他去看各种各样的杂技剧。要说最让他心砰砰跳的,那还属柔术软功类节目,准确的说,不管是什么节目,只要带有下腰劈腿之类的他都喜欢看,那时候小小的脑袋里有着大大的问号,人的身体为什么能做出这么多神奇的动作呢?

长大后接触了各式各样吃软度饭的运动,柔术就不说了,还有像艺术体操,花样滑冰,舞蹈种种,每一种都令他大呼美妙。而到了现如今,年值弱冠的李豫丰更是跳脱出了以前那种欣赏艺术的态度,转而对那些身体柔软青春靓丽的妹子们心驰神往,心中萌生了多多接触一些兴许能找个软妹子女朋友的想法。这才有了现在,一家软度训练器材网店,在李豫丰的倾心操作下茁壮成长。

店里除了一些基础的各式各样的把杆啊,劈腿拉伸带之类的,也有复杂些的劈腿开胯机之类,而这些器材基本都是李豫丰平时业余时间捣鼓设计出来的,跟本地工厂老板软磨硬泡了好几个月,终于在成本可接受基础上实现了设计生产出货一条龙。

然而正如李豫丰所说,万事皆是想着容易干着难,倒不是说设计生产环节有什么问题,对于机械工程研究生出身的他来说设计这种简单的器材外加出工图什么的不过就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问题却是出从第二产业到第三产业环节。比如这次搬家就快要了他的命了,自己的东西真的是不收拾永远不知道有多少,明明雇了两个师傅一起搬却还是折腾到了傍晚,刚装完网和空调送走师傅回头来看着一地的纸箱子外加散乱的家具,李豫丰真的很想现在就收拾干净,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一丝不苟到有些强迫症的人。但事实情况是他不能,因为裤兜里的手机已经震了快一整天了,原本晚上这个时间点就是他回复客户得时候,到这个时候还不回话,这在他自己心中那是不能接受的。

快速简单的拼好桌子和椅子之后,李豫丰掏出笔记本就开始一条一条处理了起来。

“丰子啊,搞完了没啊,你他妈别搬个家把人搬没了嗷,搞快点出来吃个饭啊,庆祝下乔迁新居啊” 电话那头损友开着玩笑的约李豫丰出来玩。

“说屁呐,爸爸能是搬个家就搬没了的人么,这不店里的事儿没整完么,你们几个,识趣的就赶紧给爸爸点个外卖火锅,不然我信你个鬼,还乔迁新居呢。” 李豫丰打趣着,却丝毫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

“你说的啊,是不是我点啥你特么就吃啥?”

“我说的,来啊,就凭你?”

“行,互相伤害啊!”

“得了不跟你闹了,这周真不得行,你要想来坐坐或者是约什么的,还真得等下周“

“呸,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行了行了不说了,烦死了这儿有个尼玛一星差评。“

“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能收拾你了,赶紧求求人家去吧“

简短的通话过后,李豫丰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星差评发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理由,说你家的劈叉机用着太疼了可还行。

#7

李豫丰遇到这种事情内心里是一言难尽的,直接点开私聊打了个“在么亲”过去,事情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不能扭转这个一星差评,至少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给了他一个这么离谱的理由。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时间,id叫陆清儿的头像上亮起了一个小红点。李豫丰赶忙打开对话框,不得不说,大清早亡了,陆清儿这是什么年代的审美啊还真有人叫这个名字么?

“在…在了“

“是这样的亲,如果您在使用过程中对产品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们的,我们也会尽可能地去帮助您解决问题,另外我们这边支持全款退货的哦,您只需要附带包装将产品寄回邮单地址就可以了,只是这个一星差评恳请您能否改一改?” 李豫丰试探性的用官话打开局面。

“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这一句过后李豫丰又等了十来分钟,结果没了下文了。没什么问题是什么问题?这不是非暴力不合作的节奏么,李豫丰准备摊牌了,回复到:“其实吧亲,你见过练劈叉不疼的么?劈叉机要是不能让你疼那才是质量有问题。“

这次对面倒是回复的很快。

“可是…用你家的这个就是很疼啊,以前我也用过别家的,就是比你家的舒服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您是如何使用的呢,因为如果使用不当的话也会造成这方面问题的,毕竟我们的产品也是市面上独一份,跟别家的肯定还是有区别的。“

对面妹子好像不服气一般,几秒钟就发了一张图过来,并附带了一句“诺!你看吧!”。只是这张图,却给李豫丰惊掉了下巴,图是一张半身照,图中姑娘身材纤细,穿着一条慢跑短裤坐在劈叉机上,双手扶着旋转把手,地上放着一条造型奇特的绿色四叶草项链,估计是练习时脱下来放在一旁的吧。到这儿都还没啥奇特的地方,主要是她的双腿,此刻正被劈叉机卡着劈了将近240度的样子,两只脚都朝向身后了,脚尖朝上,标标准准的正胯。

李豫丰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开胯开到这种程度的妹子,没忍住问了句“亲是学杂技的?” 而另一边的陆清儿却回复到:“不是的哦,我怕疼得要死,舞蹈都没学过的,怎么可能去学杂技呐。”接着又是一条消息紧随而来“你倒是说说啊,我用的哪里有问题啊!”

等等,她没学过舞蹈?遑论杂技?

“亲..怕疼?那您这腿是怎么开成这样的啊?”

“唔..就没事自己练练啊,这又跟杂技团舞蹈班什么的不一样,我自己掰自己,疼了我就松开不就好了,倒是你这个机器!咯得我腰酸背痛!还有腿都被卡紫了!”

李豫丰不禁陷入沉思,一方面感叹这是什么妖孽的天赋,一方面又觉得有点理亏。这机器设计的时候本来就是给练瑜伽搞健身之类的人拉伸腿筋用的,根本就没考虑过有人会拿它开240度这种大角度。更何况开到240度这种大角度就不能叫劈叉了,而是开胯,就不能叫劈叉机了。

所以腰垫就没设计很厚,卡腿的垫子也没做相应处理。要知道180度以内的话铁板正好是卡在膝盖以上大腿以下的位置的,那是正好舒适的位置。但如果加大角度的话,人的身体毕竟不是机器,是会被往前顶的,这样一来卡腿的垫子就会前移到膝盖内侧,卡膝盖内侧那可就疼了。所以大角度紧绷情况下,背和膝盖的确是会很疼,妹子也没说错。一时间李豫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那..我给您退货吧…确实是我的疏忽,设计的时候没考虑周全,抱歉啊,这个月就加紧做个二代出来,到时候您还想买的话敬请光临小店。只是这个一星差评,真的要了亲命了,我这儿才刚开张没多久,来个一星差评真的遭不住啊,拜托!!救命!!” 李豫丰一看理亏,自知只有赶紧认错方能寻得一丝转机,当下就一副惨样赶紧跪舔。

“唔…我其实…也想改的,那天看你家这台好像是没限制角度的,直接就买了,本来很开心的鸭,但实在是太太太疼了,呜呜,落差也太大了一点都不开心了,一气之下就给你..就给你打了个差评,后来冷静下来我觉得也不好,可是不知道怎么改,你能..能教教我么”陆清儿倒是不难说话,好像还对李豫丰的遭遇有点儿心疼?

言止于此,李豫丰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妹子竟然有些呆萌属性,当下飞速打下退单地址以及交待了一些退款事宜就兴冲冲地教妹子如何修改评价了。没过多久,陆清儿也把评价改成了五星好评,还附带了一句“不限度数的超棒开胯机哦,只不过近两个月不要买哦,现在这个版本的可疼了!” 李豫丰看了眼新的评价更是快要哭出来了,看来新机器计划要赶紧提上日程了。

在回复完所有消息,简单收拾了一通后,一宿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李豫丰合上电脑,感觉身心俱疲。胸口也有些闷闷的,有点喘不上气。拿起手机才发现有四五个未接来电,再一看短信才发现是外卖的电话,坏了那帮小子不会真点了火锅吧。李豫丰赶忙拉开大门,门口还真的放着一袋子外卖,应该是外卖小哥没有联系到人,跟朋友确认地址过后,只好扔在门口了。好家伙,凌晨吃个火锅也不赖。

飞速干掉火锅的李豫丰此刻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躺下,饱胀感外加方才胸口的气闷,现在又加上了个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快挂了。不行,得赶紧泡个澡舒缓一下。

李豫丰拉开浴帘就躺进了浴缸,拿出手机一看,凌晨四点。热水呼呼流下,不一会儿就灌满了浴缸,李豫丰心满意足的合上眼享受着热水包裹全身的舒畅感。热气蒸腾下,浴室的玻璃也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李豫丰往下缩了缩身体,把头也埋进了水里,只留一个鼻子在外呼着气。

这种感觉真舒服啊,累了一天了,身体都快散架了。

恍惚间,咯噔一声,李豫丰只觉不妙,突然感觉呼吸不上来了,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一阵剧烈的刺痛从胸口传来。

#8

坏了,不会是要猝死了吧。李豫丰飞快搜索着记忆里有关于猝死的一切。好像听说大口呼吸能从很大程度上扭转症状。李豫丰长大了嘴巴,拼了命得想要深呼吸,奈何肺部仿佛消失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脑袋也开始变得沉重不堪,牙关紧闭,四肢也开始不听使唤的抽搐了起来。李豫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拿起手机拨打了损友的电话。

拜托了,接个电话吧,爸爸就要完犊子了,你小子这个乌鸦嘴,真他妈的得劲儿。

啊~真是操蛋啊,店才刚有起色,明明还准备以后做自己的品牌的,这下全完犊子了,平凡到头了也还是平凡。

真不甘啊。

此时此刻,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大公寓内。

练功一晚上浑身酸痛的陆清儿,首先想到的是去泡个热水澡,可能是因为实在太晚了,自己太累了,陆清儿昏昏沉沉的就躺在了浴缸里,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进去的,完全失去了动脑子的能力。

薰衣草浴盐飞速溶解在热水里,蒸腾起一股清香甜腻的味道。热气腾腾,陆清儿满面潮红,盯着自己的身体发起了呆来。最近功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艺考能不能过,想着想着陆清儿不自觉朝前抬起右腿,劈了个竖叉,顺势弯曲膝盖把脚别到自己的后颈,左腿则蹬住浴缸底部免得整个身子滑下去。这姿势真舒服啊,陆清儿却越想越愁,自己的天赋说不知道那是假的,别人用好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才能做到的下腰抱腿什么的,对自己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而自己也仅仅只是这两年平时没事的时候随便练练而已。网上那些图片里的动作,自己稍微凹一凹也能行,甚至一些柔术动作比如三折啊,大角度劈叉之类的也是可以的。但偏偏自己受不了任何疼痛,控腿控腰稍微来那么两下,肌肉就酸痛,一酸痛就受不了,特别是舞蹈生学的什么绷脚背一类的,那简直比杀了自己都要难。更不要提什么核心力量训练了,那更是心中永远的痛。

想着想着,陆清儿竟以这个奇怪的姿势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陆清儿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丽舞者,或者说舞蹈家,就连姐姐都对自己刮目相看。偌大的舞台,灯光闪耀,聚光灯聚焦处是自己华丽的舞步,优美的身段。有鲜花,有掌声,还有单膝跪地的少年。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本放在架子上的吹风机,正躺在浴缸里,滋滋地冒着电火花。如果此刻她没有昏睡过去,她一定会大喊一句,真不甘啊。

啊~真不甘啊。

李豫丰能感受到意识正在逐渐剥离身体。眼皮也彻底的合上了,呼吸更是早就停止了。至于那通电话,终究是没有打通。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吧,好歹也是爽了20年岁月了,只是老爸老妈还有朋友们..哎。如果真的有投胎的话,我他妈下辈子要成为最成功企业家,娶厉害的软妹子,还要搞出最牛逼的发明!

“你想要么?“

仿佛混沌中的一点亮一般,一个迷幻扭曲到仿佛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说道。

“可以么?“ 李豫丰不假思索的回道

一切又归于平静,那个声音也不再说话,李豫丰已经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存在,何为存在,形而上学主要分支本体论中将所有实体涵盖性分类为物质,属性,关系,状态和事件等基本层次。而这些类别又有着特殊性和普遍行,抽象性和具体性或可能性和必要性,存在于这些最基本的层次上是本体依赖所讨论的。而分层本体论则断言某些实体存在于更基本的层次上,而且他实体则依赖于它们。

不同于我思故我在,当一个个体物质失去了与其他实体的一切关联,那么他的存在性也就没有了,正如此时的李豫丰,从社会学意义上来说,再过30年,家人们只是偶尔会想起这么一个早夭的晚辈时,他的存在是否就彻底消失了呢?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李豫丰睁开了疲惫的双目,目光之所及乃是一盏摇曳的昏灯,周遭所处似乎是一个小木屋,没什么装饰,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只有离床不远处的一个工台吸引了他的注意。屋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跟刚刚昏过去的时候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潮湿的空气,连绵的细雨,一切仿佛照旧,燥热潮湿,只是这医院过于奇怪了点,怎么工台上还有锤子钳子等物什。想到这里,李豫丰沉重的眼皮就再也撑不住了,又昏睡了过去。

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抑或是说,世界总是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运作着,人之于世界,有时好比鱼水,个体深深地影响着整个世界。但有时又像沧海之于一粟,对于浩渺世界中的个体来说,似乎漂去哪里都不那么重要。而李豫丰则属于后者,原本的世界已然与他无关,在认清这里并不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同时,回想起先前那段窒息而亡的真实体验,李豫丰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死了,但又没死,而是以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方式,降临在了这个真实到触手可及的世界。之所以说降临,是因为他并没有进行中国传统文化里广为人知的所谓投胎,而是原原本本的出现在了这个新的世界里,面貌,性格,记忆等等,似乎没有什么发生了改变,但又似乎一切都变了,家里人还好么?会伤心过度么?还有那天的火锅,谢谢了。还有那个叫陆清儿的妹子要的第二代机器还没开发出来。杂陈的情感烩成了一锅大乱炖,李豫丰不敢去想,但又不得不去面对。

#9

初时月余,李豫丰也曾心情阴郁,茶饭不思,而他“降生”的这户人家更是心如刀绞。

不知怎得,在这户人眼里似乎李豫丰是他们的二儿子,五口之家,其乐融融。而于他们的记忆之中,李豫丰是前些时日进山打猎昏倒在了山里,被人抬回时却已是浑身惨白,病入膏肓。

”父亲“老李头李长贵本是个憨厚老实的手工匠,平日里做些铸铁刨木的营生,大儿常年随军征战,膝下唯有小女与二儿长伴。眼见二儿病重而村里郎中无计可施,急得是求遍了十里八乡的能人异士。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县城里寻了些汤药带回。去时本是带足了盘缠,备齐了各种铁匠木匠的家伙什,兴许人家价钱开得高还能现场给人做些活儿抵点儿债,而归时却是衣不蔽体,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只是手上稳稳地抱着一个罐子。

一家人火急火燎地熬药喂李豫丰喝下,眼见他双颊渐渐有了些血色,众人好一顿手舞足蹈喜极相拥。有此以往十日有余,李夫人何娟每日均是小心翼翼煎药喂儿,时不时还用温水帮李豫丰擦拭全身,唯独对老李头走的那一遭却是闭口不提。因为她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正直清高的李长贵,平日里从不求人办事的他,定是于千难万险中才求得这一罐救命的汤药。因此丈夫不开口,她也就罢了,只是一家人每日的晚餐中又多了几味山珍野菜,家人们也是吃在口里甜在心头。

李豫丰的身体一日日地好转,却也一日日地阴沉下去,整日价的茶饭不思。李夫人只道他是病了这许久而产生了心理创伤,每日将饭菜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屋内,也不多言语,只是掩面抽泣,心疼的看着目光呆滞的儿子。

直到一日下午李家夫妇于窗外焦急踱步,忽听屋内李豫丰大声嚎到“算了!生活总要继续!爸妈朋友们,我知道你们这会儿肯定很难过,但如果有幸你们能听见的话,也请你们不要难过了,我有了新家,一定会活得比以前更好,我会想你们的! “。李家夫妇停下脚步,难以置信似的瞪着对方,仿佛听到了什么鬼神哭喊一般。

“长贵啊,儿他莫不是神智已失,这前言不搭后语的” 李夫人泪水夺眶而出,望向丈夫。而李长贵则一把揽过何娟的肩头,靠在自己怀里说道:“没事没事,至少他不还记得咱们么,他还知道爸妈难过,只是这 “生活”和 “新家” 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正说话间,只见李豫丰推门而出,李长贵抱着夫人险些被掀翻在地,待得站稳脚跟定了定神回头望去,却见李豫丰神采奕奕,面露微笑,跟前几日比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如春江水暖,冰消雪融。

“儿啊,感觉身体好点儿了么?” 李长贵问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担忧,但神情却似雾释冰融,李夫人也停止了哭泣,一把拽住李豫丰厚实的手掌挽在自己怀里,问道:“儿啊,你可让妈担心死了。”

李豫丰似乎被眼前这一幕整懵了,这几日里虽未曾与他们讲过只言片语,但从李家夫妇行为和说话间,他也明白,眼前两人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了。家中还有个小妹,只是每日清晨来看望一番便掩门而去了。而大哥似乎是颇得父亲真传,在军中从事些研究开发的工作,常年不着家。

李豫丰尴尬的笑道:“爸妈,我感觉好很多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啦” 虽说眼前的父母对自己是犹如掌上明珠般的爱护有加,但说到底对于刚穿越没多久的他而言,还是有些许失真,一时半刻让自己如对待亲生父母般毫无隔阂地对待他们也是有些难处的。要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可是刚刚失去所有,而另一头的亲朋们,也是刚刚失去自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才听你胡言乱语,我和你爹只道你是精神受创。娘好担心你啊。”说着又捏了捏李豫丰的臂膀,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溜走一般。李长贵见状,一手拉着何娟,一手拍着李豫丰的肩膀说道:“一会儿吃过午饭去看看你妹吧,你病了这月余,她也无心练功,平日里她可是最喜欢有你陪着的” 李夫人接道:“是啊,丫头整日价的说着要是兄长在就好了云云,你这段时间浑浑噩噩,去陪陪她,也好给你找回点往日的感觉。” 李夫人到底是个心细之人,方才见李豫丰如疯魔般大吼些胡言乱语,她也不信转眼间自己儿子就正常了,只说让他去看看妹妹,实则是想让其触景生情,恢复神智。

练功?练什么功?难不成这是武侠世界?李豫丰暗自心惊,要知道在原本的世界里,自己虽算不上体育渣渣,但却也未曾练过一招半式,此番若是“投胎”到了个武侠世界,那可呜呼哀哉。

“好的我一会儿便去找她,爹娘你们去休息片刻吧,这段时间下来,你们也吃了不少苦吧,孩儿让你们担心了。” 李豫丰笑着一把揽过父母的肩头,三人抱作一团。“臭小子,还知道爹娘受苦了,你要是再不出这房门,我就要问问你爹当初求的那是什么毒药了。”李夫人说罢故作娇嗔眉眼含笑得瞪了一眼在旁的李长贵。

李长贵放生大笑道:“我儿这番生龙活虎也不负老父亲一番心血嘛” 随即三人哈哈大笑成一团,心中的疑虑也各自烟消云散,尤其李豫丰,做梦也想不到来到这个世界还能有一个如此恩爱有加的家庭。而对于夫妻二人而言,虽说儿子的气质与往日有所不同,谈吐举止间仿佛也更为大方外向,但见他依旧是那个会心疼爹娘的大男孩儿,也就放下心来了,只道他是遭此大难后心性有所改变。

简单与父母寒暄几句后,李豫丰便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小妹的情况了,一来是因为李豫丰前世一家忒也奇怪,表兄弟七人无一女子,从来就没有过有妹妹的感觉,遑论亲妹了。二来则是对于练功一事颇觉好奇,来到这个世界也已有月余,实则早已醒来,奈何自己死去和永远离开双亲及朋友之事打击甚大,一直也没能走出阴霾,所以始终对这个世界没什么了解。

李豫丰思忖间来到偏厢,一路上倒也没有发觉什么特别之处。一直以来只有一处一直困扰着李豫丰,那便是屋里的灯光似乎并不是烛光,而是类似电灯的一种照明工具。就连自己初次醒来的那个似乎是车间的小木屋里,也有着一些怪异的机器,各中不乏瞧来眼熟的冲压机和动力锤等机床。这也是为何当李豫丰初次醒来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原因。

只是不用电的的话,这些器具又是如何运转的呢?李豫丰只觉云山雾绕,想不明其中关键之所在。

#10

眼下已走到偏厢门前,李豫丰机械地敲了两下房门,只听得屋内人闷声闷气问了声:“爹,我在练功,一会儿吃饭。” 李豫丰微微一笑回答道:“是我。” 屋内顿时叮咣一阵杂物坠地的声响,房门猛地打开了,只见一名少女蹿将出来与李豫丰撞了个满怀。“哥!你知道你那个样子吓坏我了么!你还知道出来吃饭啊!还记得我是谁么?”

李豫丰心头一喜,方才路过堂屋偷偷溜去翻了一把族谱,果真是巧之又巧,再结合这几日里父母的交谈内容,得知妹妹单名一个娇字,小名娇娇,因其性情活泼豁达,不拘于礼数,村里常因之头疼,故送外号大魔王。

李豫丰窃声笑道:“嘿嘿,就算是脑袋坏了也不能忘了你这个龙泉乡大魔王啊,是不是啊娇娇。” 说话间一手揽住李娇腰枝,伸出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头上轻轻一刮,少女煞时脸红似苹果,一阵摇头避让。

李豫丰这几日憋闷已极,此时也是玩心大起,顺势搂紧妹妹小腰,另一只手又往李娇鼻头探去。这一探一避几个来回,李豫丰定睛一看,自己“妹妹”的上身居然软软地向后折了过去,竟把自己的右手包住了一半有余。碍于手臂长度,李豫丰再也够不到李娇的俏脸,只得作罢,悻悻然地看着一脸坏笑的妹妹,心中却是大奇,想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白捡的妹妹,竟也是个软妹子,看来爹妈所说的练功,想必是练舞了?

李豫丰随即放开李娇,拍了拍衣袖,假做嗔怒,目光如炬地看向妹妹。适才一番打闹未及细看,此时再一番端详才发觉李娇竟出落得有模有样,虽不是沉鱼落雁之色,也有出水芙蓉之姿了。

整个人一副小家碧玉的俏皮摸样,苹果似地脸上,挂着天真无邪地笑容;嫣红的双颊,深深的酒窝,黑白分明的大眼盈盈清澈,满含笑意,体态玲珑娇小,若不是那雪白浑圆的酥胸,微微翘起地丰臀,瞧来倒像是十一二岁的天真少女。

李娇嫣然一笑,朝着李豫丰吐了吐舌头,作势便往屋内走去。李豫丰则后脚跟上,笑着说道:“这些天也不知妹妹有没有好好练功啊,方才爹娘吩咐我来督促你一番,来让哥哥检查下舞技是否精进了” 

不料李娇“咦”地一声,回头伸手往李豫丰额头探去,倒给李豫丰整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顿在原地,狐疑地瞧着妹妹继续。“哥你别吓我啊,你真的失忆了?” 李娇笑意盈盈的俏脸顿转失落,一颗豆大的泪珠已在眼眶中打转,瞧着似雪打梅花落一般。

李豫丰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凭借自己混迹职场三年的经验,倒也不至于惊慌失措,思忖再三后决定试探一番,随即说道:“哥…哥哥只是一时混沌,需得一些时日” 不待李豫丰说完,李娇便打断道:“哥你胡说!” 

李豫丰顿时一愣,料知定是有什么关键环节搞错了,不然也只会被当作记忆错乱而非失忆。

李娇捂着嘴继续说道:“首先我不练舞,这点哥哥忘了本也无妨” 李娇顿了顿,整理了下情绪 “只是哥哥忘了么,爹娘是从不过问我练功的事情的,从小就只是哥哥带我练而已,若是哥哥当真没有失忆,又何来爹娘吩咐你来督促我一说?” 说罢便抬头看着李豫丰一言不发,大眼扑闪,似乎在期待着某个合乎常理的回答。

李豫丰一时语塞,心道:“哎,若不对‘自家人’坦诚告知,怕是今后麻烦重重啊” 

当下细思一番,想着如何作答才不会过于突兀。念及这家人感情之深,既不能表现出自己和他们认知中的那个李豫丰并不是同一个人,否则届时还做不做得了一家人都是两说了,又不能遮掩太多,以免日后于无意中暴露,徒增烦恼。

一阵沉默过后,李豫丰再度发声道:“妹妹啊,哥不是存心骗你,之所以不说一方面是怕你和爹娘担心。另一方面是这场经历过于玄乎,哥哥也未曾想好如何开口,否则绝无可能瞒着妹妹和爹娘的” 李娇闻言双手飞速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更为急切地看着李豫丰,对那个她所期盼的回答望眼欲穿。

李豫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日哥哥于山中昏迷,实则神魂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哥也闻所未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苦苦寻找回家之路数年之久,久到昏迷前的记忆都支离破碎了,这大概是神魂离体所不得不遵循的法则吧。后而在那个世界的一次意外昏迷,让你哥哥我终于得以归来,许是爹爹那一碗药汤之功效了。“

李娇听罢心中大奇,虽然幼时常听长辈们说起神游九霄外,梦里桃花源之类的奇闻轶事,但向来是当作臆想的故事听的,虽然这个世上也的确有神明存在,但所谓神明也不过是些神通广大的先人,并未有什么移山填海,扭转乾坤的造物大能。

至于哥哥的这番经历,则只能用玄幻来形容了。李娇越想越奇,用手使劲捏了捏李豫丰的脸颊,确认不是乔装打扮,眼前的哥哥的身高容貌与自己所知并无二处,音容笑貌也无不同,唯独气似文竹,韵度翩翩,爽朗大气。丝毫不像“以前”的哥哥一般憨厚老实,闷声闷气。

李娇再三确认后,心中虽半信半疑,但摆在自己眼前的的确是那个如假包换的哥哥。又想到哥哥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苦苦追寻了数年的回家之路,方才拭干的眼眶不禁又湿润了起来。随即又抽泣道:“真是苦了哥哥了,呜~” 哭了半晌才停下。

沉默片刻后,李娇忽而大眼扑闪,破涕为笑道:“不如哥哥给我讲讲那个世界是故事,我帮哥哥找回这里的记忆吧!还有别忘了帮我练功!”

李豫丰本以为如此离奇之事,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全盘接受得如此神速,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哄哄情绪失控后的妹妹了。但或许是因为妹妹对自己这个哥哥信任有加,又或许是自己说的故事逻辑自洽,总之眼前的妹妹就是这样带着些许的疑惑,相信了自己的说法。

李豫丰不禁也感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自己的确是穿越了,但由于不能正着说这个穿越的过程,于是乎反向说来似乎更符合身处这个世界的李豫丰的立场。

想到这儿的李豫丰不禁汗毛直竖,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的李豫丰,死了?抑或是这个世界的李豫丰去到了自己死掉的那个世界?无论正反对于这个世界原本的李豫丰来说,皆是大凶。

李豫丰突感自责,若不是自己的倏然离世,“李豫丰”也不用遭此一劫啊,而如此恩爱的一家人也不用就此天人永隔,蓦地百感交集,想起了自己父母,又想起了李长贵和何娟这些日来无微不至的照料,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好“李豫丰“,不能让这边的家人再经历一遍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心中再无半分迟疑,眼神温柔地看向李娇。

李娇心下一惊,也不知哥哥这突如其来的眼神是何原因,只得撇开头去,小手牵起哥哥衣角说道:“那..那哥哥一边帮我练功,我们一边说吧。” 此时的李娇丝毫不像她外号一般活泼大方,倒是惹得李豫丰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个练法?”

#11

只见李娇径直走向屋内正中央,那里摆着两条长凳。看这架势,“生前”酷爱软妹的李豫丰倏然明白,就是开叉呗,看来虽是身处异世界,但软开度的练习这方面倒也别无二致,无非就是开叉压腰,开胯等等那一套,兴许动作的名字都一摸一样呢。但蓦地转念一想,自己也是愚蠢,无论哪边世界,人体结构均是一致,虽不保证有其他奇门妙法,但基础方式又如何能跳出大框架呢?

当下一脸笑意看着李娇把自己双腿放在两条矮凳上,呈现出一个标标准准的悬空180度竖叉,这妮子方才说自己不是练舞,而这竖叉又如此纯熟,也不知是练来何用,待会儿定要好好问问。

说罢便照着以前看过的视频中软开训练的样子,双手将妹妹双肩扶正,一屁股坐在了妹妹的后腿根上,着地的双腿卸去一半的力,劈叉的度数一下子从180度变作200度有余。妹妹喘了口气说道:“哥哥这是在另一个世界学来的么,好生直接呢,以前都是用手慢慢压的,不过这感觉,热乎乎的,很不错。”

李豫丰心想,原来以前的“李豫丰“还挺温柔,然而软开这方面,温柔可不顶事儿。

说着双腿卸去更多的力道,更多的重量加在了妹妹的后腿根上,度数也逐渐加大,妹妹的私处眼看着离地面只有一拳的距离,度数看上去将近有230度了。

李娇一声娇喘,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心道:“这哥哥说去异世界走了一遭,怎地手法变得这般粗暴,不过似乎并没有将我弄伤的意思,兴许是在那个世界学来的新方法?“ 

当下喘着粗气说道:“哥我差不多极限了,你别卸力,耗一会儿,我们聊聊吧。“

李豫丰听罢立马维持住自己的力道,双手撑在后方矮凳上,而此刻自己二弟处传来的妹妹翘臀嫩肉的包裹感却让他冷汗涔涔而下,吹弹可破的少女肌肤隔着轻薄的衣裳摩挲着自己的大腿内侧,体温的交感让自己上头到无以复加,少女身体的每一次微颤更是能要了自己的亲命。

要知道虽然自己与“李豫丰”并不是同一个人,但名义上,胯下之人乃是自己的亲妹子,再者或许生理上自己也还是“李豫丰”?若是就这样硬起来了或者泄了力道,那自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豫丰心中一凛,登时身子往后滑了滑,抬起左腿,往右跨过妹妹的后腿,蹩脚地想要将自己翻个身侧坐着,却不料一脚卡在妹妹后腿根部,全身的重量更是一下子压在了妹妹身上。随着一声关节发出的咔咔声响,自己屁股上突然传来一种落了地的踏实感。

“坏了”李豫丰心道,这一下子触地了不得劈叉了240度?虽说穿越之前也见过陆清儿那种毫无基础之人不费吹灰之力开胯240度的,遑论劈叉240度?但毕竟这种天赋也不是随处可见。

好在听刚才的咔咔响声应该只是俗称的关节响,也就是所谓“气泡响”。正常人在久未活动后扭扭脖子也能发出一样的声音,只是不知妹妹的肌肉韧带是否会拉伤。

只见妹妹咬紧牙关发不出一点声音,用劲儿憋着不哭出来,李豫丰只得缓缓卸去力道,要知道压极限时突然回角度是苦不堪言的。李豫丰用手使劲按住妹妹大腿再缓缓站起身来,随着力道卸去,妹妹双腿也逐渐恢复到刚刚的230度左右。

李娇一双盈盈秋水泪汪汪,回头望向李豫丰,鼻子微堵,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哥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压娇娇的。”

李豫丰伸手掐了掐妹妹大腿根部,发现韧带依旧吃着力,肌肉虽震颤不已但并未肿胀或发硬,显然是并未伤着。随即赶紧开脱到:“对不起啊娇娇,我忍不住…” 话到一半蓦地想起自己快要硬了这个理由如何能实话实说,说出来自己还做得了这个哥哥?当即改口道:“忍不住把那个世界的那一套给你试试。”

李娇眨了眨眼,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却是带着好奇地看着李豫丰说道:“那个世界的人都是钢筋铁骨么?这哪里受得住” 说罢还抽了抽鼻子,哭得梨花带雨,又让人觉得可爱。

李豫丰狡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啦,那个世界有种运动叫艺术体操,参与这项运动的妹妹们又漂亮又柔软,他们的训练也是科学又合理,不像咱们这样的没有一点技术,搞不好就要受伤。”

眼瞅着李娇慢慢止住眼泪,认真的听着自己侃侃而谈,李豫丰先前的罪恶感也一扫而空,继续说道:“他们的训练很讲究保护韧带与肌肉,除了力量训练以外,一般会控制极限拉伸时间与次数,通常来说就是在软开极限的位置上,震压三次,而后耗上一时半刻,继而反复震压。结束后还需往反方向屈压,给予肌肉充分的挤压,此举更利于肌肉恢复生长,提升塑型速度….”

李娇听之长篇大论起来,对于哥哥去过别的世界一事更是再无半分怀疑,甚至对于刚刚哥哥一下子把自己压到地板上的训练也是深信其然。殊不知李豫丰只是失误了而已,真正的极限震压可不是这么大幅度的。

李娇越听越是目眩神迷,对眼前之人充满崇拜,也对那个世界愈加好奇起来,只是哥哥说的这些,各中关键之处还有许多尚不明朗之处,对于肌肉,韧带云云更是在李豫丰一一解答后方才明白。李娇只觉愈琢磨愈有意思,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耗着极限竖叉。

李豫丰与妹妹滔滔不绝讲了近二十分钟的自己在‘那个世界’学来的理论,忽而发觉妹妹已经在极限230度耗了如此之久了,这才想起该把她放下来了,眼见其对自己方才所说仍是意犹未尽,无论如何也该给她试一下正确的极限震压是怎么一回事。念及此处,李豫丰心中偷笑着装作要将她放下,一手去扶妹妹后腿,一手却蓄着力道,悄悄按上妹妹臀部。

李娇本以为这就可以下来了,已经有点僵了的身体,此刻稍稍抬起,逐渐舒展,自己也用些力气舒缓肌肉的拉伸,此时此刻正处在肌肉最放松的状态了。

李豫丰趁妹妹放松身体之际,猛然发力震压,眼看着妹妹臀部下沉,一下子又降到离地只有一指的距离。“啊”李娇吃痛大喊,几欲晕死,而仅仅一瞬后感觉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腿根热辣的拉伸感,往复几次后李娇面带红晕,汗流浃背地随着李豫丰双手放开跌到了地上,“呼,真的好有效果,感觉热乎乎的,似乎又感觉肌肉松松的,在皮下跳动。” 刚学来的词语李娇立马便用的有模有样了,惹得李豫丰哈哈大笑。

李豫丰见妹妹心满意足,当下便也不再迟疑,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妹妹啊,你也知道,哥哥在那个世界里丢光了几乎所有的记忆,能否问问你,既然你不练舞,那咱们十几年如一日的压软开又是为何?”

李娇趴在地上,原地卷起了上身往后压去,双手勉力抓住腿肚子不让身体回弹,一个漂亮的后卷腰,舞蹈生的程度,胜在协调美观,将身体的线条展现的淋漓尽致。做好一切后,李娇将脑袋往后一仰,将将好靠在自己的臀部,这才舒舒服服地开口说道:“为了缴能啊,也是为了爹爹的工坊能顺利运行嘛。”

#12

李豫丰顿觉大奇,追问道:“缴能是啥?” 李娇嫣然一笑,说道:“傻哥哥这回是真傻了,什么都忘光咯!” 李豫丰立时伸出食指在李娇后背那一道漂亮的弯处抠弄了两下,惹得李娇咯咯直笑,气息不稳差点弹回平趴的姿势,大喊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哈哈哈,别挠了哥哥!”

一阵嬉闹后,李娇这才娓娓道来,直叫李豫丰听得啧啧称奇。

原来这个世界并无电力一说,先前所见电灯及机床等设备均是由所谓“原能”驱动,就像那边世界的原油一般。原能既是能源,又是一种硬通货。政府会征收原能,但也会相应的发放一些配额,自然也是能者多发。除开原能,这个世界也有所谓的金币,但流通性更广的还属原能。

至于为何这里的人们没有选择成为“自耕农”自产自用,李娇的解释是提取原能的科技乃是上古遗产,属于各国政府秘而不宣的科技,对于那些不愿或是不能上缴原能的人们来说,他们有三个选择,一是耕种粮食或是提供某些手艺回馈社会,但这就比每周缴一次“能”要辛苦多了。二是通过层层选拔,成为军人,政府职员等等,参与到管理工作中去,这样也算吃喝不愁。三则是拥抱自然,归隐山林。

李豫丰问道:“可是你还是没说原能是啥啊?既然缴能比种田还轻松,为何有人不愿意呢”

李娇接着解释道:“那是因为原能也不是那么好缴的啊。”

原来关于原能,各国虽有不传之秘辛,但多与人体柔韧性有关,目前已知的地处大陆东南边的龙国,北部的克利芙教国以及中部的拉罕王国三大国的汲能是直接和柔韧性对等的,其他的更有的木剌夷等小国,或地处偏远或保持神秘,其技术更是无人得知。但无一例外均是和人体柔韧性挂钩的。照李娇的解释来看,是因为这是上古大神定下的法则,或者说是诅咒,至于原因为何,无人得知。

李豫丰了解到,这个世界出生的所有人,身上均带有一种灵魂刻印,三大国汲取原能的方式就是通过锻炼人体柔韧度,使生物能量通过灵魂刻印溢出并汲取,而随着每次汲取完成,被汲取原能之人的软度和体能以及各方面都会随之退化,而后周而复始。据李娇所说,每次缴能后都如大病一场,卧床二日后再重新练功,此时原本能轻松做到的动作也需从头练习。

李豫丰仔细想过这个过程,其中的能量转换原则实际上并不难理解,人们生活耕种,吃饭喝水长身体,这些本就是一种积累生物能的过程,通过软度汲取说白了实际上就只是一种手段。因此也不难想像还有其他国家正在用着不一样的方式汲取着原能,说到底关键还是在于刻印。

然而只有一点李豫丰想不明白,人体的蛋白质脂肪等必须营养物质的积累在成年后就会变得很迟缓了,这样一来就算软度上佳,又如何能提取的出能量呢?如若只是年轻人从事这一事业倒也罢了,如李娇所说,这个世界也有一些年纪大些的原力者存在。每每思及关键之处,又仿佛有无尽的谜团笼罩不得而解。李豫丰只有初步猜测这其中定还有着什么自己并不知晓的能量转换参与其中,照原来世界的常识来推断的话,很有可能跟大地的磁场能量,太阳的辐射能量,光能,风能等等存在于大自然界的能量也息息相关。而灵魂刻印很可能就只是一个引导能量的开关,只不过这个开关是由软度解锁的,软度本身就像一个调节能量大小的阀,软度愈好则能引导的能量就愈庞大。

“原来如此,你说的不好缴原来是这个意思” 李豫丰听得出神,心头大为震撼,此刻仿佛有无数个谜团笼罩心上,只得喃喃说道 “那的确不易,要知道软度也不是人人都能练的。”

“这仅仅只是其一,人们对原能的痴狂只怕你是忘光了”李娇却叹着气接着解释

李豫丰倏然从沉思中惊醒,听李娇所述,大觉似曾相识。原能本是一种及其高效的能源,其便利程度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一个刚好能劈叉的成年人的一次缴能,会让他完全失去劈叉的能力并卧床几日不能再起,但换来的却是能使灯具持续照明一月的原能储罐。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在其年幼之时,十之八九都经历过练习软度的岁月,一方面为补贴家用,二方面政府几乎是强制性要求但凡有能力的家庭须得按周缴纳原能。而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天赋上佳者在年长后转而全职从事这一事业。待到而立之年,能继续者有之,但为数寥寥矣。

而问题似乎也出在此处,人们对如此便利的能量的趋之若鹜上。几百年的发展下来,各式各样的原力驱动装置应运而生,大到机床设备,小到通讯设备灯具。这就仿佛一种诅咒一样,深深的刻入了这里人民的生活中。人们不再探究世界,不再寻找其他可替代能量,甚至将原能奉为神圣魔法,每日里辛苦锻炼亦在所不辞,据说隔壁的克利芙教国正是以此信仰建国,他们相信原能是神明赐予的礼物,而神明是爱着世人的。

而在龙国人眼中,原能就十分中性了,有一些长辈甚至会说它是一种诅咒。只因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有的家庭为了多获得一些原能配额少些枯燥的劳作,逼迫家中青年强行练习,多致残疾。要知道软度一事,往往是欲速则不达,而人们的欲望却是无底深渊,慢则生痴。

遑论战争,大大小小的战争机器,为了达到最大输出效率,有的更是采取直接由原力者驱动的方式,由此军中原力者营也是应运而生。李豫丰对此点也是大为质疑,因为这个世界就仿佛是跟自己原本的那个世界相差无几,就好像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前的欧洲,各式各样的科技蓬勃发展。不过存在于那个世界里的电力,化石燃料等均未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原能。照道理讲,人们理应开发出可以大规模存储原能的介质,以及可以大功率输出原能的方式,就像变电站一样。可事实就是没有,原能就像一个不服管束的孩子一样,一旦输进储存媒介,就大打折扣,因此人们至多也仅开发出可供普通老百姓家庭使用半月的原能储罐,作为流通硬通货的也是这种原能罐,论个进行流通,一个罐等同于十枚金币。就连军方也不能逃脱这种模式。

#13

“可是这样一来不也产生了阶级固化?穷者日复一日辛勤苦练,却得周而复始被汲取后而重来,而权贵者却可借着武力威压不断精进,从而不断提升武力及各方面的垄断之能?” 李豫丰脱口而出道。

李娇咂了咂嘴,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似乎哥哥的话中有许多名词是自己从未听到过的,从而陷入沉思。李豫丰登时会意,接连解释道:“就是说,穷则恒穷,富则恒富。”

李娇这才“啊”地一声恍然大悟,扭动着左右肩,将背又往下震了震,此刻在重力的作用下李娇的脑袋已经舒服的枕在自己的翘臀上了,腰间那一道优美的弧线也愈加弯曲,腰背间的缝隙此时将将好能放得进去一只成人的手掌。

李娇接着附和道:“是啊,的确是有这么一层影响在其中,普通家庭生活本就不容易,如果只靠做工,那就更为拮据。原力练习对于他们而言是个周而复始的折磨,而对于富人来说就是个消遣,以及武力手段,所以原力高手多是些王公贵族。”

李娇扑闪着大眼看着李豫丰,而后者似乎并没有插嘴的意思,只是看着自己出神,于是乎只得继续说道:“不过各国也均有选拔出色原力者的习俗。在龙国,凡有天赋者,可入原力营,吃饷封田,也可入研究所,加俸进爵。各国每年均有各色各样的考核存在,就像邻国那个惊为天人的圣女,就是当年克利芙教国青年军选拔时被发现并提拔的,而后一路做到圣女的位置,所以也算一种平衡罢。”

“其实龙国的政策是宽厚且合理的,能者多得,弱者也有生存之道,政府选拔人才也是为贤是举,不管是原力者还是管理者。咱家大哥,就是被政府看上了机械设计方面的才能,选拔了去的,爹爹这些年可是逢人便吹嘘一番。“ 李娇说起大哥来,不禁喜上眉梢,不自觉地咧嘴笑了起来,随后却又皱起眉头来接道:“倒是这世道啊,多有贪欲熏心之人,频生无妄之灾。”

“那其实咱家也无须缴能了?” 李豫丰合理猜测道:“那妹子你这是为啥又辛勤苦练呢?”

李娇说道:“咱家虽然无需缴能,但爹爹的为人,你也知道,多是与人为善的,时而无偿帮助邻里乡亲打造些便利工具,到头来自己的收入反而供不起这偌大的工坊了。所以打小我俩也不忍心看爹爹如此劳累,便说要不也贡献一番力量,没想到这一坚持就是十年。”

“那你说的那个邻国圣女…?” 说起软妹来,李豫丰是不得不多问两句的,特别是妹妹口中这个惊为天人的圣女。

李娇作回忆状,说道:“我也未曾目睹过是怎样的神乎其神,只知道在当年圣女册封仪式上看过她展示的人都对其赞不绝口,直道根本是超出人类范畴的软度。你口中所说的异世界里的那些三折啊、出肩啊、大角度劈叉啊,等等的对她来说就如喝水吃饭般容易。再加之入选以后无需缴能,她更是一门心思浸淫此技多年,如今的圣女软成什么样,我已经不敢想象了。”

李豫丰听得目眩神迷,心中直呼不可思议,如此神人定要见上一番才不虚此生,不知圣女与陆清儿比孰强孰弱呢。但转念一想,还是先站稳脚跟罢,以前的“李豫丰”还能砍柴做工,自己可是除了脑中那些知识就一无是处了,毕竟身处工具众多、分工明确、高效便利的“现代世界”久矣,自己这样如何得见位高权重的圣女?这段时间还是静下心来看看自己如何才能立足这个世界罢。

念及此处,李豫丰不再迟疑,站起身来跪在反向卷腰的李娇身前,笑道:“妹妹想不想也变成圣女那样啊?”说话间双手扶上妹妹的肋骨处,学着以往看的视频里练功的模样,一下又一下地往前推着妹妹的上半身。

“我咋可能成她那样啊,我这老胳膊老腿儿,还是算了吧。”李娇故作娇嗔道。还不忘将手盘于脑后配合着哥哥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往下压着腰。

“俗话说,人无梦想与咸鱼有何区别?” 李豫丰倏然想起周星驰的电影名台词,便脱口而出。

不料李娇笑着哀嚎道:“那我还是做条咸鱼吧。”

李豫丰听罢故技重施,弯起食指就向妹妹咯吱窝挠去,直挠得她大笑求饶,花枝乱颤地喊着:“我练,我练还不行吗,哈哈哈,哥你太坏了。”李豫丰听罢停下手上的动作,李娇缓过劲来接着说道:“那哥哥你也不能偷懒!每天帮我练功,还要多砍些木材,跟爹爹好好学手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14

此后月余,相安无事,李豫丰潜心养病的同时也在家学起了手艺。每日早起随父进工坊学习各种器材用法与设计锻造之法,浸淫于各式自己从未见过的构造与这个世界特有的工艺中,倒也乐得其所。晚间饭后还会一如既往的与妹子李娇打闹嬉戏,练功吹牛。一家人的感情也是愈加亲密,众人皆是红光满面。唯独砍柴一事,李豫丰无能为力,每每背着寥寥数跟柴回家,都会惹得何娟一阵嘘寒问暖,生怕他是病后未复,状况欠佳。殊不知只是这个“李豫丰”他根本没有伐木的经验与体力。

平静之下却是李豫丰的一颗焦急的心,原本“生前”的李豫丰便不是那么安分的人,此时此刻却要他学海无涯苦作舟,还是那种学手艺的一坐十年的情形。纵使每日有妹妹及家人陪伴,也多少有些空虚,尤其觉得对不起自己满脑子的理论及才华。

一番因地制宜后,李豫丰选择先从军方下手,毕竟军方掌握着庞大的科研资源,自己如果能打入其中,靠着自己这满脑子的理论知识必定能立足。而打入军方就不得不从武器装备入手了。

这个世界仿佛是给李豫丰量身定制的一般,没有火器的概念,更没有内燃机的存在,唯一被广泛应用的只有落后的一战科技-蒸汽机,武器装备也都限于原能驱动。李豫丰浮想联翩,心中不断大呼过瘾,自己可以施展的空间实则巨大,要知道原能虽好用,但也不是万能的,许多武器都是吃原力者人数的,因此使用次数有限。

往往一支军队里,除了配备消耗储能罐的大小机动设备、枪械外,也会有各式大功率的大炮、护盾能量场。但各国的原力营,却都不怎么庞大,往往都是国家悉心培养的人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准备来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如果能成功把火器的概念引入,那就大大提高了打仗效率了,军队想不重用自己都难。

更何况这看似被人趋之若鹜的原能,实则与诅咒无异,在龙国人眼里看来简直就是糖衣毒药般的存在,奈何限于现有的庞大体系运转,否则早就转而求其他了。这也侧面印证了李豫丰的社会学观察,人是贪婪的,只要有捷径,就一定会去走,而且会走得头破血流,而打破陈规者,更是千年难遇。

近几年龙国的领袖似乎有意寻找代替原能的其他能源,希望带领国民走出困境,摆脱现有体制,提高社会效率。然而这个理念却和相邻的克利芙教国的根本思想严重冲突了。且不说原能自身是一种硬通货的事实,一旦废除,对现有大国间的经济体系必有巨大冲击。单从克利芙教国的建国理念出发,就足以对龙国开战了,克利芙教国是依国教太阳教而凝聚的,他们崇拜原能,认为原能是神明赐予的礼物,是神爱世人的象征。因此这些年两国大小摩擦不断。

值此乱世的李豫丰心里却是窃喜万分,心道:“不然就让我来实现皇帝老儿的愿望吧。”

又过月余,李豫丰已将详细的计划制备妥当,先由火药入手,再制枪支弹药,寻找化石能源,进而开发内燃机,当然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老强项,等日后团队壮大了兴许还能开发个飞机导弹之流。

只是这火药一事,就已然阻力巨大了,让李豫丰不得不直呼难办。首当其冲的便是硝石问题,虽然在猪圈、马厩附近墙角可寻得些许“地霜”,再经水浸泡过滤结晶后可得硝石,但今后如若量产须寻得稳定的硝石矿源。相较而言硫磺的问题倒是好解决,龙国多采铁,其中也不乏黄铁矿制备之法,而硫磺仅仅是黄铁矿制铁的副产物之一,可以说取之不尽。这几日李豫丰遍访镇内高人,得知龙国境内几处大山中疑似有“燃之有紫烟”的山石,大概率便是扑硝了。

李豫丰谋定而后动,当日即拜别父母与妹妹,带上大哥留下的软甲佩剑防身,便一人上路前往就近的黄龙山了。

#15

山顶一条石径蜿蜒而下,李豫丰一人一马沿着石径朝上走了颇久,依旧未见任何人家。此行已有三日,李豫丰未曾歇脚,出门前爹爹曾吩咐他开着家中的原力车去,但李豫丰念及本就拮据的工坊,断然回绝了,然而此刻想寻一处落脚地却难如登天,特别是水囊已然见底的情形之下。

周围尽是松树,苍劲挺拔,月光斜斜照下,人在松间月下行,飘飘欲仙。突然听见淡淡的汩汩山泉声。李豫丰大喜过望,当下循声觅去。

高山上无井可汲,更无河水。若有人家居住,必在山泉附近。

李豫丰穿过一片低矮的松林,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前方巨石错落,青草夹生,一道清澈的山泉叮叮咚咚的流将下来。口渴的李豫丰也不顾其他了,跪在山泉边,双手掬起一捧水,喝了起来。泉水极为清凉甘甜,由唇入腹,立觉全身清凉,精神大振。

沿着山泉往下走,山泉汇聚,成了一条山溪。两边松树渐少,竹子倒越来越多。溪边草地石隙长了一丛丛茂密的绿竹。李豫丰倏然想起“前世”的回忆,那时的自己唯一的特长便是管乐了,长笛、竖笛、单簧管、萨克斯,无一不通,每每有班级汇演,自己必是压轴,曾经也考虑过进入音乐学院读书,然而机械是男人的浪漫这点,在那个中二年纪的自己脑中挥之不去,最终还是放弃了音乐之路。现今身处异界,没什么妨碍,倒是又想吹吹笛子了,好在当年在乡下跟爷爷学的竹笛制法也没全忘。

当下便挥舞佩剑,斩落一截竹子,三下五除二,便作成一枝绿竹笛。他握着竹笛在月下端详半天,心中欢喜。

又朝下走了片刻,山溪右拐,在巨石之间蜿蜒盘旋。出了巨石阵,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湖出现在他面前。

湖水清澈,松竹四合,对面竹林憧影中依稀可见亭台楼阁。

李豫丰大喜,当下牵着马儿绕湖向亭阁处走去。亭阁皆取松树原木与竹子建成,未施脂漆,也无勾心斗角,流檐飞瓦,仿佛只是随心搭建,随手架成,但月光下瞧来,素面朝天,别有风味。

李豫丰一人一马沿着亭阁走过长廊,绕过竹楼,登上松木高台,极目远眺,未见有任何人影。当下又走入后面的庭院之中。庭院仅有三进,围墙也不高,但是屋中寂寂,空无一人。只有风吹竹影,月舞西墙。

李豫丰在庭院中站了半晌,心中怅惘,不知何去何往,突然隐隐听见东南方传来若有若无的箫声。箫声寂寥悠远,淡如月色,但那曲调跌宕回旋,苍凉刻骨,竟似是在哪里听过一般。李豫丰颇有音乐天赋,当年音乐学院对他也是百般招揽,奈何他是铁了心要去读工程。

此时听见这淡淡箫声,登时心头大震,心道:“天下竟有如此箫声!”他听了片刻,更加心醉神迷,佩服的五体投地。当下循声觅去,想要看个究竟。

李豫丰屏气凝神,每一步都分外小心,穿过竹林,沿着一道矮墙朝东南走去。箫声越来越近,那悲凉之乐径直打入他心中。李豫丰再也按捺不住,发足狂奔。

箫声渐转高亢,如午夜潮生,浪急风高。陡然急转而下,萧瑟如秋风,淡泊如冬雨。曲声越来越淡,略有回旋,余音袅袅,终于复归寂寥。

李豫丰越过竹篱,转过亭阁,眼前湖水澄清,月轮荡漾,湖边小亭,仍有一缕焚香袅袅。李豫丰四下打量,竹影婆娑,松枝横空,却哪有半个人影?李豫丰心中没来由的泛起惆怅悲凉之意,慢慢走入湖边竹亭,在那石桌边坐了下来。桌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玛瑙香炉,玲珑剔透,路中粉末,紫烟缭绕不绝。这香味闻起来说不出的奇怪,淡远的幽香若即若离,超然出尘,倒像是方才的箫声。

李豫丰此刻却激动地跳了起来,这不是硝石又是何物?“敲石燃之,紫烟袅袅”。这附近指不定还有矿脉,那吹箫之人定知一二。当下抑制住狂喜,端详四周,亭中除此香炉别无他物。那这箫声从何而来?

亭外正北,一堵七丈余高的石壁桀然而立,将天湖南角隔为两半。月光照在石壁上,李豫丰瞧得分明,那壁上竟有数个斗大的字。李豫丰勉力读了起来,“啊”得一声,大为诧异。那壁上文字乃是:“朝露昙花,咫尺天涯,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这壁上文字竟是描绘的相似之苦,求而不得的感情,李豫丰不禁一声叹息。

回想起那箫声,合着曲调低声哼来,到迂回低婉处,不知为何竟有热泪夺眶而出。回想起穿越的这一遭变故,以及家人朋友们,他擦擦眼泪,从腰间接下绿竹笛,放至唇边,悠悠扬扬吹将起来。

李豫丰生性乐观洒脱,人生本就顺风顺水,因此这悲凉之曲由他奏来,清越婉转,哀而不伤。笛声较之箫乐,别有一番道不明的韵味。尤其在这天湖竹亭,松间明月中听来,如清泉漱石,晓风朝露。

突然身后有箫声扬起,错落合韵。

李豫丰欣喜若狂,回头望去。只见一白衣女子立于月下竹间。

一见之下,李豫丰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天旋地转,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话来。那白衣女子低首垂眉,素手如雪,一管玛瑙洞箫斜倚于唇。月色淡雅,竹影斑驳,宛如梦幻。

那女子放下洞箫,抬起头来。李豫丰“啊”得一声,手中竹笛当啷坠地。月光斜斜照在她脸上。那张脸容如她的箫声一般淡远寂寞,仿佛狂野烟树,空谷幽兰。

李豫丰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万物一片死寂。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块。

白衣女子瞧见他不过是一个衣衫朴素的少年,似乎也颇觉诧异。淡然道:“方才的笛子是公子吹奏的么?”声音清雅一如她的容色。李豫丰浑然不觉,只在心中喃喃自语:“天下竟有这般好听的声音。仙女!她一定是仙女!”

白衣女子见他失魂落魄,盯着自己呆看,微微蹙眉道:“公子?”

李豫丰此刻见这白衣女子,刹那不能自拔。她那蹙眉之态,于他眼中看来更是勾人心魄,不能自己。他心中扑腾乱跳,胡思乱想,口中愣愣的说道:“难怪,难怪!”

白衣女子道:“难怪什么?”

李豫丰脱口道:“只有仙女才能吹出这等仙乐!”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宛如冰雪初融,春暖花开。李豫丰目夺神移,膝下发软,险些一交倒地。他自觉失态,颇为狼狈,心中不住对自己说道:“镇静,镇静。二十几岁的人了,可不能一副乡下脓包样。”当下一挺胸膛,负手而立。目光炯炯的王者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见他刻意扭动身子,摆了个造型,心中不解。正待说话,突然间他腰间所悬佩剑,轻轻“咦”了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变得迷离起来,看着李豫丰缓缓道:“公子这柄剑从何处得来?”

倘若是别人问起,李豫丰还要考虑是否图谋不轨,但由她口中问来,他哪里还有半分隐瞒?当下道:“此剑是我兄长之物,龙国虎贲军佩剑。”说罢刷得一声寒锋出鞘,清冷月色下,盈盈白光跃动于剑身。白衣女子眼中期待的神情一闪而过,问道:“公子兄长可是姓林?”

李豫丰连忙否定道:“不是,我为李家二子,兄长自是姓李。”

白衣女子道:“不知公子可否将此剑借我一观?”

李豫丰连忙剑锋倒转,用手指捏住剑锋,恭恭敬敬的上前递给白衣女子。未到两丈之内,便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宛如雪山冷月,无可名状。

白衣女子伸出左手,月光下看来玲珑剔透,软玉温香,只此一手,便比李豫丰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上千分万分。李豫丰正在心中赞叹不已,忽见那纤纤柔荑如兰花般舒展开来,自己手中长剑已被接过。

白衣女子轻抖手腕,剑柄处裹缠的绑带散将开来,木制的剑柄上赫然刻着两个字“林墨”。李豫丰大吃一惊,自己大哥的名字明明叫“李豫和”,何以大哥留在家中之剑却是刻了他人之名?不禁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白衣女子怔怔看了许久,突然一颗泪珠滴了下来,落在剑锋上,沿着剑锋滑落草地。

李豫丰吃了一惊,大为着急,不知她因何事伤心,想要发问,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白衣女子低声道:“人有情,剑无锋。此剑本是我族神兵,想不到这七年间竟流离辗转至你手中。”

李豫丰虽然听不明白,但也隐隐猜出此剑与白衣女子有莫大渊源,见她睹剑伤情,心中也是难过万分,说道:“既然这把剑是仙女姐姐的,今日就物归原主吧。”

白衣女子妙目凝视李豫丰,道:“这倒不必,只是不知公子是何人士,何以方才能和得上我那曲子?又携我族神兵?”

李豫丰茫然到:“我就是在龙国边境上一处名为龙泉乡的地方长大的乡野村夫。只是大哥参军,偶有归家。并无甚特别之处。”对于穿越一事,李豫丰是绝口不提。

白衣女子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公子到黄龙山乃是为了何来?”

李豫丰喜道:“仙女姐姐知道此处可有硝石矿脉么?” 忽觉不妥,此界之人怎地知晓硝石为何物?李豫丰顿了顿,补充道:“便是您香炉中所燃之物。”

白衣女子淡然道:“自然知道。”

李豫丰大喜过望:“那能否请仙女姐姐带我去寻来?”心中想到可以和白衣女子多呆一阵,登时大乐。

#16

正当二人各有所思之时,忽听天湖对岸,远远传来洪亮的声音:“栖霞谷伊斯特凡·萨博,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见圣女!”

白衣女子微微蹙眉道:“栖霞谷的人来了,咱们避上一避。”李豫丰听得伊斯特凡的声音,心中正感败兴,听见她此话,心中大喜,尤其那“咱们”二子,令他心花怒放,蓦地转念一想。

来者方才报上姓名,分明是克利芙教国之人,而此地虽处边境,但仍是龙国境内。

还有他说求见圣女,莫非仙女姐姐就是圣女?李豫丰倏然倒抽一口凉气,那个惊为天人,软度冠绝天下的原力者,竟是眼前如空谷幽兰般的白衣女子?

当下屏住呼吸,也不敢多问一句,自己许愿此生终需一见之人,此时竟近在咫尺,不由得心跳如雷,面红耳赤。

白衣女子带着李豫丰弯了几弯,进了那三进的庭院,到后院里停了下来。而后淡淡道:“他们不会进到此处,咱们就在这儿站上一会儿吧。“

李豫丰心中欢喜,莫说是一会儿,便是一辈子又何妨。然而那白衣女子将他往西侧竹丛间轻轻一推,自己却踱到东侧的竹下,再不言语。李豫丰大为扫兴,正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却听见那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立在庭院竹林之后,透过竹叶间隙与重重大门远远望去,只见那黑衣少年伊斯特凡与两个大汉从天湖边上出现,神态恭敬的缓缓走来。众人走到庭院前,躬身而立,不敢再上前。伊斯特凡又大声报了几回,庭院中自然杳无回应。

李豫丰初时还兴致盎然的瞧着他们木塑般的伫立门外,一动不动,但瞧到后来,逐渐兴趣寡然,回过头来,陡见方才立于东侧竹丛中的圣女姐姐,此刻却悄无声息地紧紧靠在自己身边,肌肤相贴,食指贴唇示意自己不要出声。

是了,庭外众人所立之处观东侧竹丛一览无遗,加之月光银辉洒下之处正是东侧竹林,许是这层缘故才叫白衣女子赶忙换了位置。

身边白衣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不断的钻入鼻息之间,一路痒到心里。他悄悄转头,只见白衣女子软玉温香,正半卧于竹丛间背靠着自己大腿,青丝飞舞,衣袂飘飘,似有所思,仿佛仙人谪落凡尘,看得不由痴了,忽然想到:“倘若她真是圣女,终究是要回归故国的。我也终究只是个乡野村夫。”如此一想,登时心中下定决心要创出些名堂。

殊不知那白衣女子此刻也正在想他,白衣女子心中春水乍皱,涟漪阵阵。日前上黄龙山,原只是故居重游,不想却遇这奇怪少年。瞧他粗布麻衣的,不过普通农夫,但不知为何,自己初一见他,便有亲近之感,仿佛自己弟弟一般。这种感觉生平从未有过,当真怪异已极。是因为他也吹得那神鸿曲么?能将这曲子吹得这般生动而有灵气的,寥寥无几,想不到是个愣头愣脑的少年。他腰佩故人之剑,却并不识得此剑为何物,还吹得神鸿曲,这便是缘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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