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波

作者：457871730

没有涩涩，暂定完结## 第一章 棉

“舰娘——一种人形兵器，体格与人类女性无异，但其肌肉力量，软组织、骨骼、关节的坚韧程度，弹性，耐受力远胜于人类，其中耐受力不仅体现在肉体体能上，也体现在精神上，舰娘的意志通常坚定不移。舰娘的心智水平和性格在其被建造时就已决定，后天难以改变。所有舰娘的共同点是，拒绝和普通人类交流，只会与具有相当程度心智魔方适应性的人亲近，所以仅因为爱慕其超凡美貌而盲目追求舰娘的男人们，多数都会失败。”

——摘自《圣赐兵器还是高维生物？揭秘舰娘》，福尔德·冯·哈伯德著。

“哎？指挥官竟然喜欢这种东西……的说？”绫波级驱逐舰一番舰，绫波说到。虽然她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的白皙面孔上不带任何表情，但标枪能确信，她微微睁大的红色眼瞳代表着她此时十分震惊，至少是有些震惊。

“对，对的”。标枪吃力地说道，她此时正做出奇怪的动作，左腿直直地站在地上，身体前倾九十度，右腿从身后向身前沿逆时针方向，以胯骨为圆心转动了270度，小腿肚贴在右侧的肩胛骨上，双手则紧紧地抓着自己纤细的右足腕，以防因为过度拉伸吃痛而收紧的腿根肌肉群将她的右腿拉离目前的位置。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指挥官喜欢就好”。绫波依然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哎呀疼疼疼”。标枪终于吃不住痛，把自己的右腿缓缓地放回了正常的位置。但右脚仍然虚触着地面不敢受力，仿佛脚下的不是柔软的毛毯，而是红得发白的烙铁。

“你可不要小看指挥官的这个爱好的。”标枪警告道“我自己虽然搬到270度就很疼了，但是为了让指挥官稍微享受点，我可是经常让他搬到300度的。呜呜，那可真是疼啊。”标枪打起了一阵冷颤，也不知道她是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而故意颤抖一番，还是那份疼痛真让她哪怕只是回想起来就会不寒而栗。

“我和指挥官已经誓约一年三个月零六天了，也已经练习柔术一年三个月零六天了。”眼下一直是标枪在自顾自地说话，绫波还是和平时一样，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只是专注地盯着标枪，偶尔点头作为回应。

“现在也才能堪堪做到这种程度，膝盖、脚背和大腰的软度，就更差啦。”标枪做出不快乐的样子，“也许以我的预设性格，生来就是吃不了那么多的苦的。我的忍耐力太差啦，稍微用力一点压，我就会跟一个人类小女生一样，大呼小叫的。”尽管标枪那么说，但实在很少有十五岁体格的人类女孩——哪怕她只训练双腿，能在一年三个月零六天的练习后就能做到标准的300°竖叉，或者毫不热身就主动竖叉270°。只是在这港区，进度确实属于最慢的那一档。

“说到忍耐力，在我们皇家阵营，天狼星，你见过她吧。她以前从没进行过相关练习，但在誓约的第一晚，就让指挥官把她的双腿打开270°，还是用开胯的方式做到的，并且能忍住一声不吭！而现在，听说她已经能轻松做到400度的劈叉，下腰之后能把她那大的吓人的双乳从双腿之间伸出来。”

“哦，绫波你还不知道吧，就是这样。”标枪将上身向后仰，轻松地将自己的窄小肩膀靠上了挺翘的臀部。然后双臂抓住两侧的髋骨，发力让自己团得更紧一些，此时她的脑袋已经来到了双腿之间，面部朝下向着地板。

“就是这样，额。。”标枪又微微屈膝，脖子向后仰，或者说向上仰，使绫波能看到自己依旧白皙的脸——得益于强大的血液循环系统，舰娘即使处于倒立姿态，脸部和脖子也不会因为充血而变红。

“不过要比这极端得多，我的脑袋只伸到了双腿之间，而一般的誓约舰可以伸出双肩，听说腰功最厉害的是你们重樱的舰娘吾妻，不仅是伸出胸部，她能够在大腰后折之后从双腿间伸出自己的所有肋骨，听说她还能探出腰椎的最上方两节，这样她就可以在胸腰处再折一道，使自己的上半身直立起来，她喜欢在这种姿势下深吸一口气来向指挥官展示自己的肋骨和胸部，还有那弯折之后细得不像话的腰，这样弯折之后的腰身，说是属于驱逐舰都有些太过纤细了，何况她是一艘超级巡洋舰。”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标枪重新回到站立的姿态，胸腰是她最擅长的，所以并没有感到难受，下腰的时候说话也毫不费力。“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可不是‘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指挥官喜欢就好’这种程度的事情，得下大决心的”

绫波缓缓垂下了睫毛，隐藏自己橘红的眼睛，标枪能看出来，这是担心，或者伤心，或者类似这样的情绪笼罩绫波内心时的表现。毕竟听说过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难免要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了。把一条腿从身后伸到身前，同时另一条腿从身前拉到身后，还有向后弯腰，上身从双腿间钻出来再重新直立起来，这类事情，一般人即使是梦里也做不到。

但她们是舰娘，肌肉和韧带能够承受的拉伸可能是常人的三倍，受伤后恢复速度是常人的八倍，骨骼的硬度更是精锻钢铁的四倍。如果召唤出舰装，进入战斗状态，上述数字还要更加夸张，她们身体的各项数据，可能与对应的战舰一般无二，承受伤害的能力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而且受到了严重损伤也可以完全修复。换言之，无论舰娘被如何对待，都是几乎不可能受到不可逆伤害的。

也就是说，存在无限的可能性吗？想到这一出，绫波用坚定的眼神看向标枪。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指挥官喜欢就好”她再次说到。

“哈？还是完全没有理解啊？”标枪佯装发怒地挥舞着双臂，做着夸张的表情说到。

“果然还是得让你亲身观赏一下高手的水准到底有多可怕，你才能理解啊”标枪无奈地说到，“我这种水平肯定是不行啦~我约了独角兽，她做完委托就会来你房间，你也认识她吧，虽然看上去个子小，还抱着玩偶，但她的性格，可比我坚韧多啦。我想你也知道，她是最早和指挥官誓约的舰娘，而且，要问她的水平如何……”标枪故作神秘地凑到绫波耳边说道“只有指挥官知道。”

“就让她给你小露一手，给你做做心理准备，下月初你可就要跟指挥官誓约了，可不能……等等，已经四点半了？独角兽差不多该来了，我去楼下接她哦~”还没有完全说完，标枪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元气少女，这就是标枪的萌点吧”，绫波想到，要是我也能像那样自然地流露自己的情绪就好了，和标枪相处，要比跟一个只会点头说嗯的呆瓜相处要有趣的多吧，“可惜预设的性格如此，无法改变啊”绫波小声地说道。

绫波想到，自己接受过忍者训练，里面有关于柔韧性的训练，当时拉韧带的疼痛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但忍者训练只要求她能够无阻地将双腿打开成平角，腰部的软度则是为了在足够小的空间中做到后空翻服务的。如果要把身体拉伸到其他誓约舰的那种程度的话，疼痛是否会摧垮自己的意志……

先不想这个，绫波把怀疑和恐惧从自己脑中驱散，就像每一位合格的忍者一样。想点其他的，嗯，说到独角兽，她是和指挥官誓约的第一个舰娘，在指挥官于碧蓝航线就职之前她就已经和指挥官誓约了，甚至传说早在碧蓝航线成立之前，她和指挥官就早已亲密无比了，那都是港区其他所有舰娘被建造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所以我们都无从得知，指挥官和独角兽也都秘而不宣，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三人就只有同样神秘的，指挥官的老相识，并且同样对此三缄其口的商店老板娘明石了。但不管这位身材小小的，常以后辈自居的温和的舰娘身世如何，作为第一位誓约舰，她毕竟大方地和港区的其他舰娘分享了她的“哥哥”，也就是指挥官，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舰娘们也都对其心怀感激，我也认为她是值得尊敬和感激的舰娘。

“我们进来了哦~”绫波发呆的这半刻钟功夫，标枪已经把独角兽领到了自己房间的玄关。

独角兽，轻型航母，是身材娇小类型的舰娘，比有着青春期少女修长体型的标枪要矮上半个头，身体各部位也相应地更加纤细和柔嫩些。她穿着棉质的粉白两色的长袖外套，紫色短裙只到盖住乳白丝袜防滑圈上端的程度，此刻正在脱掉她小巧的棕色皮鞋，蓬松的紫色长发束成两个蓬松的发辫从她身体的两侧蓬松地垂下，而她从不离身的，有生命的玩偶优酱正趴在她的头顶，正摇着短小的蹄子跟绫波打招呼。

“你好，绫波姐姐”在绫波向优酱挥手回应的时候，受人尊敬的独角兽首先向绫波打了招呼，并且微微鞠了一躬，“下月初你就要和哥哥誓约了，恭喜你”

“你好独角兽……但”绫波局促地说到，她平时说的话不多，一旦被人抢过话头，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绫波说到“是的，能和指挥官誓约我真的很高兴，但……就在刚才我才知道，我可能并不够格也不合适。”但紧接着她又大声地叫了起来：“不！不是的，我不是说不想和指挥官誓约，我是不会放弃的”。她急切，匆忙，失态而又神经质地否定了没人提出的观点，她甚至忘了控制自己的音量和语调，以至于平日里悦耳的嗓音中混杂着两声刺耳的高音。“抱歉，我是说，请您指导我，独角兽小姐，我想学习如何当一艘合格的誓约舰。”她迅速平静下来，像每一位合格的忍者一样。然而就在上一秒，她还面红耳赤，眼眶湿润，甚至几乎要流下鼻涕来。

独角兽和标枪，两艘誓约舰，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面无表情的绫波迅速而又短促地失态，又互相看了眼彼此，最后标枪开口说到。

“不是这样的，你理解错啦绫波，不是说柔韧性好的舰娘才是合格的誓约舰啦，你看我。”她无奈地摊开双手，引着绫波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的身体和天狼星，吾妻，以及一大票誓约舰相比，是如此的僵硬，但我可是指挥官的第三艘誓约舰”标枪做出了夸张的高傲表情，并且高高地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得意地举到脸颊旁边摇晃着。“这是我们的奉献，我们献出多少，指挥官就接受多少，如果你受不了，是不会被强迫的。”标枪突然严肃地补充道。

“而且，大部分的誓约舰都是在誓约后才开始练习柔术的，所以绫波姐姐不用担心，”独角兽又补充道：“你尽力练习就好，就算不想练习，那也没有关系。”

“好受些了吗？那就赶紧，进入正题”，标枪特意拉长了最后的几个音节以作强调。“这位，独角兽大师，将会为你展示柔术的魅力，掌声欢迎~”标枪用奇怪的语调扮演者报幕员。而这确实缓和了气氛，成功地让在场的另一位誓约舰和一位准誓约舰哈哈大笑了起来。

“但在那之前，我要换上修身的衣服”独角兽拍了拍提在手里的袋子，“以便让你更透彻地理解。”

只用了标枪向绫波说两个短笑话的时间，当然，还得加上她们发笑的时间，独角兽就已经换好了衣服。她穿上了一件分离式的白色练功服，最抓眼的是她整个暴露在外的扁平又窄小的腰腹，正面只有不到六寸宽，厚度则不超过五厘米。在腰身下方，细长而圆润的腿包裹在棉质厚实又贴身练功裤里，上方的衣物则露出双肩，下端也不能盖住她最下端的两根小巧肋骨，正好凸显出她那与成熟女性大小相仿的胸部，先前它被宽大的棉衣盖住，并没有被绫波察觉。虽然其绝对大小在港区只能排在第四梯队，但相对于那娇小的身体来说，已经足够有视觉冲击力了。

“巨乳萝莉，她的胸部比我和标枪都要大，身体却这么娇小，这就是独角兽的萌点吧。”绫波暗暗想到。

标枪将两人带到了一块此刻正被当作瑜伽垫使用的宽大的厚毛毯上，好像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而不是绫波。不过绫波也乐得如此，她乐于被人引导，而不是引导他人。

“首先还是展示一下腿吧，先是腿然后是腰，最后是膝盖和脚腕。”标枪已经给接下来的活动定下了计划。

独角兽点头以表示同意，绫波则在思考脚腕和膝盖要如何弯折，没来得及点头。随后独角兽就开始了展示。首先，微微向后抬起右腿，然后平展双手，好像是要保持平衡，但绫波知道，舰娘仅靠半个脚掌就可以平衡住身体，不会有丝毫抖动，所以平伸的双臂应该是为了增强美感。接着，独角兽像标枪先前做的一样，上半身向前倾，左腿依旧稳稳地立在毛毯上，右腿则继续向前伸展，直到它与地面平行，但不同的是，独角兽没有用手来搬动右腿，也没有皱眉，更没有叫疼。

而更大的不同是，她没有就此停下。

上身继续前倾，左腿依旧稳稳直立在毛毯上，双臂仍然平展，右腿则继续向前伸展，或者说是向下伸展，仿佛这伸展永远都不会停下一样。

但这伸展还是停下了，随着右腿的膝盖微微放弯，独角兽的小巧的右脚尖踩在了厚实的毛毯上，右脚背则软软地压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继续向下，直到右脚的脚跟轻轻踩在了左脚的脚尖上。整个过程都以一种恒定的速度进行，一点也没有加快，即使是最开始抬起腿时；一点也没有放慢，即使是在这个看着都令人揪心的动作成型时。她的右腿转过一周，好像是精密的表针转过了一周一样，整个过程都舒缓而柔美。

标枪和绫波都看得目瞪口呆，因为独角兽做出了超过330度的劈叉，而且甚至没有用手。这样看来，平展的双臂除了增强美感之外，还可以表现余裕。

“天呐，这真是太漂亮了，你甚至不需要用手”，标枪伸出手去抚摸独角兽右腿的腿根，并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但温和的独角兽没有发出异议，继续保持着这个姿态任其抚摸。

“绫波姐姐也来摸摸看吧，有助于你理解”独角兽甚至发出了这样的的邀请。

听到这话，绫波也赶忙伸手去抚摸独角兽柔软的，极度伸展的大腿，而标枪则更是贪婪地揉捏了起来，揉捏起那柔软的大腿。

“好软，好舒服啊，等等，好软？”标枪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惊愕地说到。“不对啊独角兽，劈叉的时候腿根的肌肉不应该绷得梆硬吗？而你现在，大腿摸上去跟坐着的时候一样软哎。也就是说，你还远远没有到极限吧，离极限还差了那么~远，就像圣彼德伯格到利维浦那么远，不，是到直布罗特港那么远。”标枪向身侧努力伸展着双臂，仿佛想比划出圣彼德伯格到直布罗特我到底有多远。

独角兽此时正被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但仍能转动脖颈看向站立的二人，现在正在被标枪滑稽的表演逗得一边笑一边说道。“是的，因为腿部的肌肉和韧带已经习惯了这个度数了。所以肌肉不会出于保护反应而绷紧，这也是我可以不用双手就做到这个的原因，毕竟如果大腿后侧的肌肉拉动着腿向前，而前侧的肌肉却不肯就范，那也就没办法不靠手臂力量做到这个了”

“那也就是说你现在一点也不疼？即使是这么夸张的姿势？”

“别担心，一点也不疼”

“那，可以做出更加极限的姿势吗，极限到连独角兽也会感到疼痛的姿势？”绫波犹豫了一会之后开了口，她感受到了身体柔韧的舰娘的柔美，并且急切地想要欣赏到更多。

“不，抱歉。”独角兽让自己的右腿划过一个完美的幅度重新回到站立姿态，整个过程仍然舒缓而优美。“我不能向其他舰娘展示我的全部，这是我和哥哥的共识，抱歉。”独角兽再次开口说到。

“不，没关系，我听说过那回事”标枪赶忙打圆场，“是因为，额，算了，不管因为什么。现在来展示一下腰部吧。”

“腰部的话可以，那具体要怎么做呢？”独角兽也赶忙接话以表示自己也并不在意，尽管她还没有完全想好下一步该干什么。

“嗯……”标枪手托着下巴，装作在沉思的样子，“转腰吧，这次不要主动，让绫波来上手感受一下，你说转多少我们就转多少，半度都不会多的，放心吧。”

如果一个舰娘跟你说，‘半度都不差’，那么角度确实就是分秒不差了。因为舰娘对于角度的感知，可以说是明察秋毫，经常精确到三千六百分之一度，毕竟发射炮弹时若差之毫厘，则缪以千里。

“好吧，那就刚好一整圈吧。”独角兽回答道。

“哇，一圈，那可是极高的水准啊，听到没绫波，你有好事了。独角兽快快坐到地上，我来控制住你的胯哦，绫波你得抓住独角兽的肩膀，待会你就抓着独角兽的双肩向后转动哦，一直转一整圈。”标枪手忙脚乱的指挥着。

独角兽叉开双腿坐在地上，标枪和绫波也迅速各司其职，绫波抓住了独角兽窄小的肩膀，绫波谨慎地问了独角兽她应该向哪个方向，得到的回复是，左右都行。然后她确认了可以开始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跟拉磨的小驴子一样按着独角兽的肩膀走起来。

没有感到阻力，即使现在独角兽已经可以跟蹲在她身后轻轻的按住她的胯骨的标枪四目相对了，即使她已经转腰180度，但绫波还是感觉不到阻力，所以她走得很快。

她突然懊恼自己走的太快了，她想慢慢地欣赏独角兽扭曲的扁平又窄小的腰肢，想要看清，想要观赏皮肤折成的每一条褶皱，每一处凹陷，想要在脑海里记录她扭曲，扁平又窄小的腰肢是如何变得更加扭曲，扁平又窄小。她突然又在心里抱怨自己没有搭载侦察模块，否则就能记录下自己的视觉影像，但眼下，她只能放慢自己的脚步，尽力享受这一刻，好在独角兽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绫波缓缓地走着，仿佛每一步都要经过一个世纪，标枪也紧盯着独角兽扭曲的腰肢，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独角兽则耐心地抬头看着绫波，任由她扭曲自己的腰。

没有阻力，没有感觉到阻力，绫波感到很奇怪，这时独角兽已经转过了270度，难道舰娘可以练习到这种程度吗，无阻的转一圈？也就是说仅靠自己的腰部肌肉来驱动也可以转上一圈了？于是她调低了自己的出力数值，把自己的力量削弱到和一个普通人类女孩别无二致的程度，希望以此来放大阻力。但仍然推得动，如果舰娘的肌肉受到拉伸，感到不适而本能地抵抗，哪怕是最微小的抵抗，那么对于普通人类来说，都像是在妄图拉长一根钢筋一样，不会有任何效果。

情况改变了，就在绫波怀疑独角兽也调低了自己的出力的时候，就在她刚转过300度的时候，绫波突然搬不动了。独角兽腰侧的肌肉终于进行本能的收缩以保护自身了。绫波赶忙调回出力，继续缓慢地推动独角兽的肩膀，一直到她转完完整的一周。

然后独角兽收回了搭在绫波肩头的双手，撑在自己身下的毛毯上。招呼正在固定住她胯部和肩膀的二人松开手，来抚摸观察一下她的腰部。标枪果断地抽回了双手，又把手搭在独角兽的腰上，因为她刚刚根本没有使任何劲，她知道独角兽自己的体重就可以固定住自己的胯部不转动，绫波则迟疑了半秒，也赶忙照办。

独角兽的腰部现在已经扭成了人肉麻花，或者说舰娘肉麻花吧。之前纤细，扁平，又光滑平整的细腰，现在不再扁平，变成了圆筒状，前后左右一边宽，但更加纤细。尽管独角兽招呼她们二人共同抚摸，但实际上，那纤小的腰部被她们一人一只手就可以环握，没有地方可以放另外两只手了。她们只能一人一只手摩挲着，观赏和抚摸着每一道柔滑的皮肤压成的褶皱以及高高突起的髋骨。

“独角兽，不疼，的说？”绫波一边用一根食指戳着她被挤压得微微鼓起，弹性十足的小腹一边说道。

“要说疼的话也算不上，倒是这里有一点酸胀的感觉。”独角兽用一只手指着自己现在是后腰的地方，但在正常状态下那里是哪个部位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不舍地收回了手之后，独角兽也旋回了自己的上身，“接下来是腿和膝盖，这两个部位也没太多好展示的，看着我的脚哦”。

独角兽伸直双腿，让绫波按住自己的右膝盖。然后将右脚尖下勾，先是脚背弯曲，脚尖点在地上，没费什么劲。然后她脚腕发力，让弯曲成弧形的脚背重新平直，折点由脚背柔顺地过渡到脚腕。整个过程中脚尖一直点地，而且此时连脚心和脚跟也完全触地了，整个脚掌都紧紧地按在地上，只看脚掌的话跟站立时没什么区别。这样做的代价是脚腕承受了骇人的弯折，翘得膝盖向上微微反折，但膝盖内侧仍然紧贴地面。

接着她身体前屈，左手抓住了左脚，将左脚离地抬起了将近四十厘米，左腿膝盖没有被按住，仅靠大腿后侧的肌肉拉着紧贴在地面上。

“右脚”，独角兽说道“全靠脚腕正面的软度，而不是脚背，如果靠脚背就做不到整个足面触地，也就是脚跟和脚心不能完全落在地上，也就没有这么美的弧度。哥哥是这么跟我说的。”

“不过脚背也不可忽视，脚背的美感会在其他时候显现。”

“左腿”独角兽接着说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膝盖的美感主要体现在竖叉和做其他被动训练时的附加项目时，比如一边压胯一边压膝盖。因为不能向你们展示我的被动训练，所以也就难以体现了。”

虽说是这样，但绫波依然觉得纤细的膝盖弯出的弧度触目惊心但又无比优美。膝盖反折带来的感觉就像独角兽原本已经很长的腿又被硬生生拉长了些，从左侧看过去的上下身长度的比例变得更加赏心悦目。

“另外还有有趣的玩法”，独角兽平躺在地上，抬起右脚交到绫波的手里。

“捏住我的右脚尖，用些力气甩一下。”绫波照做了。

她先是看见独角兽的拇趾贴上了她的脚背，然后是脚背向下弯折，让前脚掌接触到了脚后跟，随着脚掌复原，弹力传达到了膝盖，让膝盖先是正常地弯曲，然后马上又反关节弯曲了三十度，最后又把弹力沿着软软的脚尖传回了绫波的手心里。虽然绫波只甩动了一次，但弹力在独角兽的腿中往复传动，整个过程重复发生了三次，不过幅度一次比一次小。

这一过程除了被看到，还被手掌传来的的触感所反映，独角兽的腿好像果冻一样柔软又有弹性，给绫波带来了奇妙了体验。

随后又展示了手部，可以紧贴手背的食指和中指，最让绫波和标枪惊愕的是可以在手背向上的情况下整根紧贴小臂侧面的拇指，但那并非全靠拉长虎口的肌肉群，和指根的韧带——她的手腕向内侧弯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才让这个动作得以成型。不过是否真的无以复加，绫波和标枪也拿不准，毕竟独角兽总是留有余裕。

展示环节一直持续到饭点，之后她们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因为现在正是东煌的节日，所以指挥官和舰娘们的主食都从海军咖喱换成了甜粽子，不同的是，舰娘的甜点和饮料是鱼雷天妇罗和秘制冷却水，指挥官的那份则正常的多。毕竟那两种食物都是石油精炼而成的，指挥官显然无福消受。

饭后，三人道了别，并约定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下月初绫波誓约的前一天，都要由标枪和独角兽对其进行誓约舰特训。在誓约那天，就轮到指挥官来享受绫波了。

半个月后，全部六百名舰娘聚集到了港区东侧山顶的神社里，那是用来举行重樱舰娘誓约仪式的地方，山脚下则是举行皇家，撒丁等阵营誓约仪式的教堂。在这个神社，即将举行港区的第十九场誓约仪式。

指挥官穿着符合重樱传统的黑色和服，而绫波身上的白无垢，则除了用发簪和菊花精心装饰，露出长马尾和机械耳的，繁复而精美的传统兜帽外，跟传统半点也不搭边，取而代之的是简单和轻浮，但更具诱惑力：脖子到肩膀的布料被舍弃了，露出少女纤长、绑着一段红绳的脖颈以及瘦削窄小的肩膀和突出的锁骨。胸部虽然裹得紧实，但更加突出她那纤细，且整个暴露在外的腹部，小巧的肚脐和微微有型的马甲线则成为了少女腹部最漂亮的装饰物。左腿的腿跟被暴露出来，右腿虽然整个被盖住，但右侧的腹股沟却被最大限度地被暴露出来，以至于衣裙再向下半公分，就是有伤风化了，当然，如果说绫波现在的造型不算有伤风化的话。

少女美丽又诱人，白无垢红色的内衬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把自己当作礼物用红绳绑好的小白兔一般，让人想要抚摸，揉捏，挤压，折断甚至揉碎。

而绫波正有此意，她已经为此接受了半个月的训练。虽然时间短暂，但残忍且接连不断的训练，让她的柔韧性突飞猛进。这都要归功于她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性格和强烈的献身精神支撑着她完成了训练，因此她还还收到了来自标枪的惊叹，甚至连独角兽也赞许连连。

仪式和聚餐结束后，时间来到了傍晚，接下来是绫波和指挥官两个人的时间了。按照港区传统，她们来到了半山腰的度假别墅。今晚，这里只有两个人。

绫波把自己舰装的控制权交给了指挥官，以指挥官的魔方适应性，可以使用一部分舰装的力量，用来撕扯、折磨它自愿献身的主人。

在指挥官的帮助下，她做到了独角兽之前展示给她的几乎一切动作。以她现在的水平，最多做出240度的竖叉吧。如果在极限角度上再拉开40，最多50度，那么最优秀的体操运动员也会因为大腿要被活生生扭断的痛苦而弄得昏厥过去。

但舰娘的腿又不会被扭断，头脑也不会失去意识，为什么要开口制止指挥官呢。现在她已经被弯折成独角兽向她展示过的，右腿环绕近一周，右脚跟踩在左脚脚尖上的动作。已经超出她的极限太多了，但绫波已经决心，在牙咬碎之前都要忍住不出声了，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小声呻吟过。

实际上，没有，她连一声都没吭。

随后是三折出肩，还是在腰向后扭了180°让肩膀和屁股的朝向统一后。当然是被动的，以她现在的水平，转腰180°或是三折出肩，哪个都做不到。但在舰装的掰扯下，以一条战舰的马力来拉扯的话，就没有什么动作是做不到的。

拉伸不会停止……今晚，这里只有两个人，能够制止这一切的也只有指挥官和绫波二人，但指挥官并不知道舰装当前的出力是多少，绫波也不会因为剧痛而脸红或昏厥，更决心不会开口制止指挥官，甚至她还提议下一个动作应该如何如何。

分开双腿，扭转腰身，钻进密封的小匣子，坐上可怕的老虎凳。

痛苦很漫长，其中蕴涵的幸福也取之不尽。抚摸、舔舐、揉捏、按压、撕扯、扭转、扩张、压缩。不断的索取，不断的奉献。

拥抱、交融、抖动、痉挛，拥抱、交融、抖动、痉挛，拥抱、交融、抖动、痉挛……

索取与奉献，拥抱和快感，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下射出第一缕幽暗的光才停止，而痛苦和幸福，还将持续下去。

胯部，大腿，腰间，肩膀，膝盖，双足，双腕都泛着青紫，但全身赤裸的少女仍带着淡淡笑意，和男人互相依偎着观赏着日出。

还有山间纯白晨雾，洁白如同温暖柔软的棉。

宛若将一直持续下去的幸福……

第二章 火

利维浦港，是支撑这场碧蓝航线与塞壬作战，为人类重新夺回海洋的战争的核心港口。由一名指挥官统御，并驻扎着六百名舰娘。其中有十九名誓约舰。进行誓约仪式意味着誓约舰和指挥官之间双向的绝对信任，永不背弃以及互相支持。精神上的改变也同样会体现在舰娘的肉体上，誓约后的舰娘，其身体和舰装的各项数据比起誓约前也要高出12%左右。

某天，指挥官的住所里，指挥官正和他的第十九艘誓约舰——绫波一起消磨工作之余的时间。指挥官坐在沙发上，而绫波坐在地板上，两腿从身侧向上抬高，然后微微向身后错位，好让指挥官把双膝在身后用手铐固定住，并拢在一起。这样双腿就形成了一个标准且没有任何水分360度横叉，考虑到胯骨的宽度，角度还要比360度更大一些，达到了将近380度。绫波已经习惯了这种掰扯，尽管她的胯跟现在已经浮出淡淡的青紫，但即使指挥官想要更极端的多的动作她也不会拒绝。舰娘不容易受伤，受伤也会迅速恢复，所以她还可以承受更多，而且她也愿意承受更多。她从地上又抓来两根两侧带有橡皮套的铁链和一根短铁棒递给指挥官，要指挥官同时压她的脚背。

她调低了肌肉的出力，让自己的肌肉像一个真正的柔弱少女一样无力。但舰娘韧带本身的弹力仍需克服。她让指挥官用铁链两边的橡皮套套住自己的脚尖和小腿下端，锁链则连接着脚尖与小腿后部。然后他将铁链缠绕在短铁棒上，转动短铁棒，铁链缩短，就会以巨大的压力将脚尖拉向小腿。绫波让指挥官一直将她的双脚弯折90度，然后对另一只脚如法炮制，自己则一声不吭地默默忍受着。从她的外表根本看不出她的体内激荡着怎样的疼痛，现在她已经练习到忍痛时连咬牙都不需要了，因为她想要即使是在极限训练时，也能够回应指挥官的索吻。

“指挥官，把下巴……”她向上探出柔嫩的双手，摸索着找到了指挥官的脑袋，引导着指挥官把下巴放在用自己反折的脚背做成的平台上。

“好舒服啊绫波，继续吧，我们刚刚看到哪了？”指挥官下巴枕着绫波的脚背，左手享受着她小腿的温软，右手抚摸着绫波的头发，双腿则将绫波夹在自己的胯间。

此刻他们正在观赏网友写的柔术小说，而指挥官装作健忘来引绫波说话。

“这里这里，第四行，女主角向后折腰躲过了敌人的重拳，并把腿转过270度踢到了敌人的肾脏。”绫波开心地给指挥官叙述他们分神之前看到的片段。

“绫波啊，你说有没有可能，舰娘和塞壬战斗时也使用这种技巧？”

“不可能，的说”绫波专注地思考和说话，双腿的疼痛也减轻了两分，“如果要用那么大的角度来躲避敌人攻击的话，那么肯定速度远远快过敌人，的说。”绫波停顿了片刻，留给指挥官思考的时间。

“比方说，向着腹部来的重拳，向身后迈开半步然后转体四分之一周，速度要比下腰快很多，的说”

“而且还会丢失敌人的视野，的说”绫波又思索了一会说道，“那可是很危险，的说”

“格斗时能接受的特技动作的话，最多到后空翻和转体这里就打止了”。绫波不带任何语气地说道，但她一定是怀着笃定的心情说这句话的，因为她没有加上‘，的说’这句口癖。毕竟，绫波绝对算是近身格斗的大师了，无论是用拳脚还是刀剑。

“那把腿转过270度，通过增大发力空间的方法来增强踢击的力量呢？”指挥官接着问道，现在，绫波侃侃而谈，倒显得他沉默寡言了。

“应该也是做不到，的说”绫波没思索太久，“首先，太慢了，在贴身情况下为了力量而牺牲速度是不可取的，如果要增伤，前踏一步获取冲力才是更好的选择。”

“其次，”绫波接着说道“除非双腿练到十分柔软的程度，否则踢到270度会让顺着踢击方向那一侧的肌肉吃痛收紧，反而降低自己踢击的威力。而且考虑到在战斗时肌肉会更加敏感，至少要练到天狼星那种程度才能做到，岛风做起来则会更有效，绫波的话……”绫波垂下了长而上翘睫毛，将她橘红色的大眼睛隐藏在睫毛之下。“绫波的话，那样出腿反而会降低威力。”绫波心有不甘地说道。

指挥官无言地抚摸着绫波的头，以作安慰。尽管现在绫波的大腿旋转了一整圈后再次并拢，但绫波做到270度劈叉仍然会疼，那现在肯定是疼得死去活来了，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指挥官每次想到这些都会产生亏欠感，所以他只能更加温柔地抚摸和安慰绫波。

“绫波，对不起，我索取太多”，指挥官低下头，靠着绫波的耳朵低声说道。

“没关系，指挥官，这是我愿意的，我们都愿意的。”现在反而是绫波在宽慰着指挥官，尽管现在她确实疼的要命。

在那之后，指挥官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抱着她的脑袋。绫波虽然也享受这种肌肤之亲，但找话题的责任落到了绫波头上，绫波确实不擅长这个，所以她在脑海里翻找了好一阵。

“说道利用柔软的身体来战斗”，绫波终于找到了话题。“路飞貌似是做得最好的，的说。”

“绫波，你弄错了，路飞依靠弹力而不是柔韧啊。舰娘虽然本事大，但身体还是不能像橡胶一样拉长吧。”

“也许可以”，绫波在内心暗暗得想到，不一定要拉长，如果要让拳脚和刀剑获得动量，如果要获取更多的发力空间，除了增长冲刺距离之外还有别的方法，那就是……

“可以，也许可以做到。”绫波脱口而出，像个开朗的舰娘，而不是三无少女。

指挥官止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质疑，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不，你不准那样做，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否和我一样，但我禁止你这样做，。”指挥官严肃的说道，语气突然威严得不容置疑。

“如果遇到像塞壬的执棋者那样的强敌”，指挥官紧接着说“你知道我们港区的规定是什么，记录坐标，撤离战场，发送给最近的航母或战列舰，以远距离火力来解决，而不是自己玩命。”

“你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你。”指挥官语气软和下来，又抱着她的脑袋说道。

绫波知道，她对指挥官来说可能确实很重要，指挥官封存了十数艘未激活的绫波。不过因为超稀有等级的舰娘在全世界只能同时存在三艘，所以那十多艘绫波无法被激活。但如果绫波哪天遭遇不测，只要一息尚存尚未战沉，就可以把数据输入到未激活的绫波中，绫波就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不过柔术就要重新练过了，但是绫波想，指挥官亲手帮自己从头练起，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但事实远没有那么美妙，数据不在体内的舰娘活不了多久——舰娘将数据传输之后不久就会死去，即使身上的伤情好转，最好的也活不过三天。绫波回想起在大讲堂里学过的，世界是物质的，那么舰娘的复活就不是灵魂从残破的肉体飞向完好的肉体，灵魂是不存在的，传输给未激活舰娘的只是机械数据，而不是真正的灵魂。也许从伦理上来说，如果绫波战沉，绫波就真的死了，这个世界对于绫波来说就再无意义。数据传输后的复活，与自然的死亡唯一的区别，就是在绫波合眼的一瞬间，世界上就会有一个根自己一模一样的舰娘睁眼。但，不管是绫波死后世界上又站起了另一个绫波，还是说苏醒的是威尔士亲王，光辉，欧根亲王或是其他的舰娘，又或是没有任何人苏醒，对于死去的这艘绫波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管是舰娘还是人，一旦死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绫波曾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问过港区的其他舰娘，因为她们都对战沉之后仍有可能复活而感到欣喜。绫波也没有根指挥官谈论过这个问题，因为指挥官曾和她兴致勃勃地探讨未来可能出现的，他自己就有可能享受到的，意识上传，机械飞升。指挥官把一部分能够永远陪伴舰娘的希望寄托在这项技术上，因为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而舰娘不会衰老，只需要少量维护就可以永远存活下去。但绫波认为机械飞升和舰娘的复活没有什么区别。对于日夜陪伴着自己的那位指挥官来说，只是有一位和指挥官一摸一样的机器人在自己死后仍能住在港区。但死亡就是终结，世界上有，或没有这样一位机器人，对于死去的指挥官来说也没有任何区别了。所以绫波没有跟任何人探讨过，即使独自思考哲学和伦理问题让她对某天可能到来的重生感到莫名的恐惧和失望。

但她再也不用去想这些问题了。

因为整个港区，连同她们复活的希望——尚未激活的各型号舰娘，都被炸上了天。

此刻，她正和独角兽，标枪，明石和指挥官躲在暂且安全但时间有限的烟雾弹的掩护中，而烟雾之外站着一名塞壬，型号是指挥官曾用来指代强敌的，称得上是强敌的代名词的塞壬主力航母，执棋者，并且是SSSS系列的，毫无疑问的强敌。在场的只有两艘驱逐舰，一艘轻型航母以及一艘维修舰。想要战胜对手，她们至少需要得到两艘主力舰，或是六艘屏卫舰和一艘主力舰的支援。

不会有支援了，因为她们可能就是港区仅有的舰娘了。

日前，司令部命令直布罗特，NY，利维浦三个最大的港区发起代号为“重锤行动”的总进攻，妄图一举消灭此前已经日渐衰落的塞壬势力。但被重锤砸碎的不是塞壬的母巢，而是利维浦的舰队。

因为，司令部的调度和协调出了能出的一切问题，塞壬也并非日薄西山而是在韬光养晦。代号为锤尖的利维普舰队没有得到锤柄和锤头的支援，一头撞在了塞壬的军锋上，锤尖被折弯了。

仅在第一轮进攻中，六百名舰娘就倒下了三分之一，随后在塞壬势不可挡的追击之下，连母港也被攻陷。司令部承诺的增援舰，到最后也一艘都没有来。

绫波的小队可能是港区幸存的最后四名舰娘，她们的任务是把指挥官送到利维浦所属的，隐秘的三号无人岛上去。起初，她们运气不错，也许是另外三支同样规模，担负着诱饵任务的分遣队成功地吸引了敌人。她们就快要到达了……但是突然间，执棋者从海面下毫无预兆的出现了。

执棋者SSSS型，有着成熟女性身材的塞壬，相比于普通型号，特征是全身被黑甲包覆。她舰装宽阔的左右两舷大得惊人。四条边缘漆黑，中部泛着暗蓝幽光的飞行甲板已经在装填战机。海面之下翻腾的，有着红色纹路的黑色触手也是她舰装的一部分，蓝色的海面已经被她的触手映得漆黑，让她的体型大得几乎无法测量。

强敌一出现，小队就马上做出反应。绫波和标枪打下烟雾弹，独角兽放飞了她预装填的两个战斗机中队，维修舰明石则做不了什么，只能把指挥官紧紧的护在身后。

恐惧取代了悲痛，弥漫在五人之间。独角兽为了侦察和抢占制空没有携带鱼雷机和轰炸机，能够伤害到执棋者的只有绫波和标枪的鱼雷，但作为一种在水下前进的武器，鱼雷一定会被水面下漆黑的触手之墙挡下。也就是说，小队没有任何可能对对手造成伤害。

眼下制空权仍然被独角兽掌握，塞壬的舰载机还没有完全起飞，但执棋者显然已经在努力这么做了。要不了多久，轻型航母就会被主力航母完全压制。丢失了制空权，小队的逃跑路线就会被完全暴露，换言之，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了。

绫波提议由她来和塞壬缠斗，众人在战机的掩护下逃离塞壬掌控的空域范围，绫波再设法逃跑。不过如何设法，怎么逃跑，绫波并没有细说——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她只知道必须如何做，标枪的战斗力远不如绫波，只有绫波才有可能斩断执棋者的飞行甲板，或是破坏她的锅炉或舵机，从而获得逃生的机会，而且小队至少需要一艘驱逐舰来担负侦察和反潜任务。

四人沉默了，没有人表示支持，或是提出反对，仿佛只要沉默不语，时间就会在此刻凝固住，不再流动。

但时间不受任何人摆布，烟雾渐渐变薄，独角兽的战斗机渐渐变少，明石和独角兽只得下决心拉走指挥官。

“放心吧，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会活下来，然后回到指挥官面前。”这是绫波在誓约仪式上对指挥官许下的诺言，现在她又再对他说一次。

“………………的说”绫波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啜泣道。

在众人离去前的最后一刻，绫波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了标枪的手。

“这是？数据传输？绫波你疯了吗？把数据传输出来之后不久你就会死掉的。”标枪和绫波的意识在数据流中进行着交流。

“……”

“快停下绫波，我不是未激活的舰娘，也不是绫波型号，你无法在我身上复活，你的数据在我身上会损坏，最后毁灭掉的。”

“没关系，在数据彻底毁灭之前，我就会回到指挥官身边，到时候把数据传回给我，我就还可以活下去。……的说。所以，标枪千万别死了，和指挥官一起。”

“这……。那你一定要活下来，损坏的数据的话明石一定有办法修复的。要赢啊，绫波，干掉那个家伙，然后来三号无人岛，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你是鬼神，最棒的驱逐舰，你一定有办法做到的对不对，你一定能干掉她的对不对？”

“没错，绫波还有隐藏必杀。”

……

烟雾散去，海面上只剩下执棋者和绫波二人。

“求一敌手而不可得，寂寥难堪，绫斩仙是也。”

“绫斩仙？来斩了我试试看吧，一艘驱逐舰而已，即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也不能把主力空母……”

驱逐舰并不等航母把话说完，突然向她直直冲去，并且射出弹幕和鱼雷，而航母只能用厚实的装甲板和无数的触手招架抵挡。她缺少可以进行还击的主炮，制空权也不在她手中。

【鬼神】、【鬼神演舞】、锅炉过载、舰装出力提升三成。

绫波将自己过载，眼睛变成樱红色——舰娘过载时，眼睛就会变成对应阵营的颜色，重樱是粉红，皇家则是金黄。过载时，舰娘的全身会冒出蒸汽，每次呼气更会制造更多蒸汽，就像是在雪地里朝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泼了一盆水。而过载的感受，要比冬天被泼一盆水要难受的多。此刻，绫波身上正源源不断地喷出蒸汽，她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在海面上拉出了一条蒸汽构成的尾痕。

“搏命啊小鬼？”执棋者被驱逐主炮打出的密集弹幕和战斗机向她丢下的小型航弹打得不胜其烦，躲在那宽大的装甲后面。“等我消灭了你们的战斗机，我就直接宰了你，再去捉你的指挥官”，她威胁到。

绫波不会给她抢到制空权的时间，这是一场电光石火的战斗，她的胜算每一秒钟都在流失。况且，她的数据已经不在她体内，她活不了多久了，她必须速胜。

她以更快的速度向航母冲去，压榨着舰装的全部性能和双腿中的每一丝力量。挥出斩舰刀，斩断挡路的触手，横踏一步躲过触手的拍击，空翻躲过触手的扫击。动作复杂而精准，平衡始终被绫波掌握。但随着越来越靠近执棋者，越来越多的触手从海面下伸出，绫波最终会无力招架，在她推进到足够她挥出致命一刀的位置前，她就会被触手拍碎，或是抓住，然后扭断脖子。

但绫波的计划从来不是简单地接近，然后挥斩。她突然丢出自己早就装填好的两排鱼雷，让执棋者忙于用触手招架。趁着这个机会，绫波将斩舰刀大力抛向空中，在舰娘脚下，海面并没有被反推力压碎，然后吞没绫波，而是像橡胶一样被压得深深凹陷，将推力返还给绫波，绫波则在推力的帮助下跃向高空，以摆脱触手的追击。在抛物线的终点，她将获得挥出那致命一击所需要的距离。

以及施展致命一击的时间和冲力。因为驱逐舰想要靠普通的攻击一击剖开一条主力航母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有绫波才能做到！用只有绫波才知道，绫波才能施展的绝技，把你一刀两断！”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到，过载与高温让她的声音完全不似平日的轻柔又悦耳动听，而是沙哑又不自然，带着咝咝声，仿佛鬼神的咆哮。

在抛物线的最高点，绫波唤回斩舰刀，和斩舰刀的碰撞增强了她向下俯冲的动量。斩舰刀没有被召唤到她的双手中，而是右腿舰装的鞋跟上，鞋跟上的机关与斩舰刀的刀柄紧紧咬合。依靠腿部的力量，她可以挥出更强力的一击。

但威力仍然不够。她需要更多的动量，要让刀剑获得动量，她需要更多的发力空间，而获取发力空间除了增长冲刺距离之外还有别的方法……那就是回转。在圆周上进行加速，圆周来提供长度，为肌肉和舰装带来更多的出力空间。依靠柔软的身体来战斗，虽然舰娘的身体不能拉长，但至少能产生弹力。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吐出的蒸汽几乎要隐蔽她整个身体。随后，她降低了自己肌肉的出力，让自己的力量缩小到和人类女孩一般无二。随后控制舰装固定住自己的双肩，同时将自己的胯骨以脊椎为轴顺时针旋转。她扭曲自己的腰腹，好像那并不是自己的腰，而是手边的一块橡皮泥，舰装的无匹巨力让这个过程看上去也像是在扭一块橡皮泥一样轻松。

当然远没有那么轻松，绫波在转腰270度时就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扭曲完一整圈之后更是感觉脊椎、腹部的横肌和斜肌好似被撕裂了，内脏则难受得仿佛是在被放在火上烤，但绫波的目标，是400度。

最后的四十度也顺利完成了。绫波的脊椎、韧带和肌肉并没有被撕裂，但内脏则受到了重伤：左肾被强大的拉力扯破了，右肾更是被挤压至爆炸，肝脏破裂了，脾脏和胰脏也受到了不轻的损伤。她大张着嘴，吐出挤进喉咙的酸水和血液。她的腰现在已经被挤压成了紧贴着脊椎的，布满褶皱的细细圆筒，腹部脏器所需的空间被极大地挤压了。

剧痛冲击着她的大脑，如果是人类的话可能已经昏过去八回，或是直接死去了，但舰娘不会昏厥，并且就算腹部脏器全部受损，也还能存活两天。所以没时间关心疼痛和伤势，最重要的是完成她的必杀技。

绫波控制舰装固定住她的髋骨和左腿，使其不能移动分毫。接着，她把带着斩舰刀的右腿向前抬起，使其紧贴身体，接着向身侧错开以便继续增大角度。仅仅是做到这个程度，绫波就感受到了来自腿部的疼痛。这个动作不是简单的竖叉180度，这是在髋骨不能移动的情况下，依靠单腿进行的竖叉，此时右腿受到的拉伸，与360度竖叉时紧贴身前的那条腿相当。将大腿向右错位，绕过身体则更是困难，相当于要把股骨头从髋臼上拔下来一样。

但绫波不会就此停止，她将右腿错位后不带丝毫停顿的继续下压，一直压到单腿转完完整的360°。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绫波的骨骼、肌肉还有韧带也没有被压裂或是扯断，只是将源源不断的剧痛输送进绫波的大脑里，绫波感觉就像整条腿都在被刀子同时扎刺、切割，泡在盐水里，还有人往她的血管理灌开水一样。就算是绫波也难以忍受这样的疼痛，她早就不能保持平日面无表情的神态了。此时她的鼻子和紧咬的牙关喷出鲜血，毫无体面可言，眼里几乎要流出泪水。

但她不能流泪，没人会在意她的眼泪，在搏命时哭鼻子可不是忍者该做的事情，更不是所罗门的鬼神的做派。于是，她发出狂怒的战吼，以愤怒来对抗极致的疼痛。

但疼痛和伤害还没有到达极致，因为绫波的必杀技还没有完全成型。

最后一步是脚腕和膝盖，要打出全力一击的话，这两个小部位也不能放过。绫波继续保持住对右腿膝盖的束缚，往右脚脚底板上加压力，一直到脚背完全贴上小腿前侧，脚跟上的斩舰刀也被带着向前倾。她不能以平时练习的方向来压脚腕和脚背，也就是用脚尖去碰小腿的后部，否则斩舰刀挥出的方向就会与她目前竖叉的方向相反了。

绫波从没拉伸过连接着脚跟与胫骨的跟腱，跟腱是人体最粗长，也绷得最紧的肌腱。在从来没练习过的情况下被拉伸到极限的滋味让绫波感觉整条小腿都烧了起来。

但她还要继续拉伸膝盖，此刻，她固定住右足腕，松开右侧膝盖的束缚，几乎是在一瞬间，她不带迟疑地将膝盖反向弯折到了和大腿垂直的程度。这也将整条右腿的疼痛抬到了新高度。但绫波知道，剧痛不会持续太久了，胜负就要分晓。

一整套动作都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的，绫波完成得果断，坚决，精准又迅速。海面上的执棋者看得目瞪口呆。她可以肯定，这一刀凶险无比，架势背后的杀机如同鬼神眼中的杀意与带着鲜血的怒吼一样锐利。她举起宽大厚实的舷侧护甲挡在自己头顶，但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仍支配着她，于是她把四块飞行甲板也叠放着用来防御。

下落，下落，漫长的一秒，痛苦的等待。绫波固定着自己的姿势，肩膀，髋部，腿根，膝盖，脚腕，全部被自己固定在扭曲到畸形的位置。而双手则在控制着舰装从不同方向抛出深水炸弹，以微小的反推力调整着落点的位置，保证致命的一击可以直直劈在执棋者的身上。

足够近了，绫波突然提高了已经过载的锅炉的功率，被鲜血染成粉红的蒸汽从她的口鼻耳，以及全身的皮肤爆射而出。巨大的热量和压力从身体内部冲击着她，使她全身的皮肤都变得跟眼瞳一样樱红，而樱红的眼睛则变得鲜红，仿佛要泣出血来。

看准时机。舰装出力被提高到平时的两倍，固定着髋部，腿根，膝盖，脚腕的舰装全部突然将施加的推力反向加倍。肉体的出力也被解封，一直在无力地紧绷，颤抖，痛苦地呻吟的肌肉重获了其应有的力量，将之前加诸其上的巨大压力翻倍释放出来。

极限的弯折带来了4倍于平常的发力空间，极限的拉扯则让肌肉能够产生平日里1.5倍的力量，加上跳跃劈砍带来的2倍增伤，暴击1.5倍增伤，舰装双倍出力，用腿出刀而不是手臂带来的1.5倍基础伤害，鬼神演武和鬼神技能带来雷击和机动数值，而驱逐舰的斩击享受雷击和机动两项数值的双加成，这是绫波在起跳前粗略计算的内容。

斩舰刀被右足加速，右足被小腿加速，小腿被大腿加速，大腿被髋骨加速，髋骨被脊柱加速，嘶吼的肌肉，十万匹的马力。

加速，加速，加速……斩舰刀被两个交叠的圆周重叠加速，合金刀刃与空气剧烈摩擦，先是被烧得通红，然后闪出白光，之后爆出火焰，而火焰飞快地由蓝色转为红色，最后火焰也转白，发出耀眼的白光。

刀刃和装甲，靠近，火焰和钢铁，靠近，白光和黑光，靠近……

滚烫的刀刃和厚实的装甲靠得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带着开天辟地一般的能量接触了。

巨大的冲击激起了纯白的水雾，洁白如同炽烈的火。

那是绫波剧烈燃烧的生命之火……

第三章 天堂

眼前的蒸汽散去之后，绫波看到了她的损血必杀技的战果：执棋者左右两舷的装甲都被完全砍穿，四块飞行甲板也被全部削断，她还斩断了她的面甲，肩甲，一部分胸甲，还有执棋者的右锁骨，两根肋骨，以及右肺的支气管。

绫波紧接着看到的，是执棋者飞来的左拳。绫波无力招架，也无力闪避，只能顺着拳锋扭转脖子来卸力。

重拳把绫波打得直直地飞了出去，在海面上撞击又弹起了三次才停了下来。她趴在海面上，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大口喘息，希望尽快度过过载之后的无力期。

“绫波，作战成功，”她对自己说，“破坏了敌人的全部飞行甲板和一半锅炉，敌舰已丧失远距离作战、侦察和移动能力。”作战成果本来应该说给指挥官听，但此刻她只能自己给自己汇报了。

“干得好，绫波，你接下来的任务是……”她假装是指挥官正在对她发号施令，“逃跑，回到我身边来”。

“绫波……收到。”她用双手撑起上身，她看到了希望，力量正在重新涌入她的身体。“做得到！”她想到，然后扶住膝盖站起身。

但又马上倒了下去，她茫然、失望、恐惧而不可置信地看着扭曲成怪异角度的右腿。看来，她的隐藏必杀的另一个战果，是她不堪重负而碎裂的大腿骨。她瘫倒在海面上，看着远处同样重伤，但仍能活动的执棋者从冲击中恢复过来，缓慢但稳定地加速向自己驶来。

“这样下去，会死”。绫波惊恐地想到，然后努力地跪坐起身，伸出一只手，希望招来斩舰刀来支撑自己的身体，或是挥斩反击。但斩舰刀飞来的冲击又把她撞倒在了海面上。内脏受损，脑震荡，肌肉拉伤，虚脱，让她没有拿起斩舰刀的力气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执棋者，慌忙再次试图站起身。

她做到了，她站起了身，依靠左脚艰难地保持着平衡，拼命地试图加速，以期甩开越来越近的执棋者。

她没能做到，她还未驶出两百米远，就被漆黑粗壮的触手扫中伤腿，再次倒在海面上。

顾不得右腿的伤痛，和脑震荡带来的晕眩感。绫波又坐了起来，用双手划拉着水面，左腿踢蹬着水面，仿佛这样就可以离执棋者远一点，离指挥官近一点。随后，一根细小的触手缠住了她的伤腿，将她倒悬着拎了起来。全身重量由伤腿来承担给绫波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痛苦，恐惧，悔恨，不舍，不甘，一齐压向她，摧垮了她的理智。

“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和指挥官约好的，放我回去指挥官身边吧，我还不想死。”绫波脸上流下泪水，汗水，海水，血液，其中还混杂着焦黑的铁屑，此刻的忍者就像一个失足踏上战场的小女孩一样。

“放你去找你的指挥官？好啊，再好不过了，你只管走就是，我不拦你。我不光要放你走，还要为你护航，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好姐妹了不是吗？你在前面走，我就跟在后面。我们一起去找你的指挥官，如何啊？”

“你是傻子吗？一刀砍断了我三根骨头，现在要我放你走？”

“我不在乎你和你的指挥官的什么狗屁约定。如果你的指挥官命令你杀掉我，然后回到他身边，那么你就只是一颗弃子而已，因为你就是一个废物，哪一条都做不到！我只在乎我收到的命令，我要把你的指挥官活捉。”

“所以，不如让我们都做个交易，咱们，各取所需，你告诉我你的指挥官要去哪，而作为回礼，我会给你一个好死！”她把手抬到胸前，攥紧了拳头，控制缠绕绫波伤腿的触手大力收紧。已经断裂的大腿骨碎成更多小块，切割着肌肉、韧带、筋膜，甚至皮肤。

痛苦增加，但绫波不再流泪，疼痛帮助她清醒，像每一个合格的忍者一样，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并且接受了悲惨的现状和必将到来的死亡。舰娘咬着牙抵抗痛苦，只是闷哼了一声就不再出声，然后圆瞪双眼怒视着塞壬。她不是弃子，但她不反驳也不尖叫，不去理会敌人的心理攻势才是正确的，对于肉体上的攻势，表现出痛苦更不会被敌人关心，沉默才是对抗敌人最好的手段。

“叫啊，叫啊丫头，叫出来。好啊，你不怕疼对吧。可怜的疯丫头，你为了帮那个诱骗你独自送死，自己好活命的指挥官成事，把自己扭成了麻花，还自己把自己的腿都活生生扭断了。那时，我还以为你要么感觉不到疼，要么是个变态呢，现在看来，你两者都不是。你要么是被骗傻了，要么就是被那傻乎乎的爱情迷晕了头。”

“哦，差点忘了，当时我也没排除你的身体真就是那么软的可能性。所以我想试一试，你的关节，是不是真的不受束缚。你要是受不了的话，就说出你的指挥官要去哪，等我们捉到了他，就马上帮你把你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如果你现在就说，我还能安排可怜的弃子，去跟失败的棋手见一面，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带走，怎么样？”

绫波没有出声，她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她突然并不感到那么惋惜，她对此早有准备。

一般认为，舰娘的性格是预设好的，无法改变。但实际上，舰娘的性格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接收了另一位舰娘的数据，就可以获得数据中某些特质。绫波把自己坚忍的性格和一部分记忆送给了标枪，如果她今天就要死，那么她想留下一些存在过的记号，至少让指挥官不要那么快忘了自己。如果隐藏必杀真的无坚不摧，她也有十足把握脱身的话，那她击沉执棋者之后，自己携带自己的数据脱身就好了，不必将数据传输给标枪。这一点，她没有跟标枪说，幸好，标枪也没有想到。

她曾给自己的计划预设过四种可能性，而她现在处于第二差的境遇，即：虽然完成了任务，但自己落在了敌人手里，无法逃脱，迎接自己的是无尽的拷打。好在，对此她也早有准备。

失去数据的舰娘会在最多三天后死去，死亡的时间充满随机性，但总的来说，身体受到的伤害越大，死去得就越快。也就是说，不用三天，她就要上天堂了。

缠在她伤腿上触手集中到她的腿根，抓住她完好的髋关节。另一根触手也缠上她的右腿，将她的右腿强行捋直了。又有更多触手缠住她的腰部，颈部，手腕，脚腕，和另一条腿的腿根和膝盖，将她成大字形翻转了过来。

“最后一次，你的指挥官去了哪？不说的话马上就能尝到腿从胯骨上被拔下来的滋味了。”

“……”

执棋者一挥手，缠在绫波身上的触手就开始发力。绫波双腿被拉向身侧，向双肩靠拢，又紧贴后背在身后并拢。这个动作她已经做过了很多次，但因为腿部的肌肉已经被拉伤过了，所以这一次格外的疼。

“你不想说点什么？这对你来说太简单了是不是？”

绫波已经做好了双腿被继续拉大角度的准备，当执棋者没有这么做。她用触手缠住绫波紧贴的脚腕和大腿，同时又用一股触手顶住她的后腰，将两腿朝背后搬去。绫波从没做过这个动作，横叉360度后将并拢的双腿向脑后搬，髋关节向两边打开之后又向后方扭转。仅仅是向后翻了45度就让绫波疼得牙关紧咬，感觉跟刚刚断腿被揉捏的一样的疼。

绫波的双腿旋转一周，并拢之后又被搬到了和上身垂直的地步。执棋者将她在这个位置固定了一会，并且让触手小幅度上下摆动她的双腿，让她充分体验痛苦。

“可怜的小鬼，肌肉绷得这么紧，我还以为你真的柔若无骨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才这种程度。你的指挥官平时喜欢跟你这么玩？他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药，你要对他这么死心塌地。说啊，告诉我他在哪，你就不会痛了。”

“该死的，你这个傻子是不会说话吗。”执棋者揪住绫波的头发，扇了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带来的疼痛和双腿此刻的疼痛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

执棋者怒上心头，指挥触手继续向下压绫波的双腿，一直到绫波的双脚竖直向下，指着身下的海面，远远地看过去，就好像那双腿从来没弯折过一般。但凑近观察就会发现，绫波腿根的皮肤已经被挤成了一团，布满了褶皱。其下的肌肉和韧带则要更惨烈的多。构成肌肉的肌纤维已经被互相剥离然后拉长，整块肌肉被拉散了。给绫波带来的痛感就像是一千把匕首在她的大腿上划了一万刀，把她的大腿划成了头发丝粗细的肉条一样。韧带此时也是千疮百孔了，坚实的韧带先是被撕裂了一条小缝，然后周围的应力迅速向这条小缝集中，将它撕开变成了足以使人残废的，肉眼可见的韧带损伤。身体内部伤害的外在表现则是她白皙的腿根下迅速浮现出淤青，然后随着皮下出血转为紫色，到了双腿重归竖直时，绫波的腿根已经像黑死病人临死前皮肤的颜色一样，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紫黑色。

粗野的拉扯几乎要把绫波的双腿从身体上扯下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痛让她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她的一颗槽牙已经被她自己咬裂了。此刻，她疯狂地摇晃着头，凄厉地尖叫起来。

“我还以为你可以忍受任何疼痛呢，看来也是不过如此嘛。别叫了，小畜生，你要把我的耳膜都扎穿了”

“你已经超过你能忍耐的极限了！”执棋者拎起绫波的脑袋，贴着她的耳朵大声说，只有这样，她的声音才不会被绫波凄惨的尖叫盖过。

“就算是你这样的傻女孩也该意识到了，我的时间是无穷的，你的忍耐是有限的。如果在这里我审问不出来，我就会把你带到母巢去，把你修好，然后把你的腿再折断一遍，一天十次，一天五十次，一天一百次！你受得了吗？”

“你难道想试试舰娘到第会不会被玩成疯婆子吗？你要为了那个毫不犹豫就抛弃掉你的男人，把自己的腿折断一百次吗？你还在等什么？我劝你赶紧说！”

得到的回应，只有尖叫，仿佛要沥出鲜血的，鲜红的尖叫。

“我求求你赶紧说……”。

即使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走到中世纪的处刑场上，看到林立的绞架，串着死人的尖桩，也会感到反胃。而更甚于处刑场，最令人感到不安的，是拷问室。听见那非人的惨叫声，一天就吃不下饭，看到那惨状，一整年做不了好梦，亲手进行一场拷问，内心就要留下永恒的伤疤，一辈子都无法愈合，扭曲的人性将伴随一生。

执棋者显然是第一次拷问别人，先前她看到绫波自己将自己扭得不成人形，发出鬼神一般的咆哮，感受到了自己可能会死亡的恐惧和不安。但现在，在她耳中，绫波狂乱，凄厉的尖叫要比鬼神的咆哮更可怕，那种直击心灵的不安感，让她想要现在就把绫波的脖子扭断，然后把她丢进海里。

“别他妈叫了！”左拳挥过一个长长的圆弧，打在绫波的横隔膜下方，绫波干咳了两声，带出凝结的血块。然后止住了狂乱的尖叫。

执棋者又拎起绫波的头，伤痛和疯狂抽干了她的力气，痉挛的隔膜让她像是打嗝一样不规律地呻吟着。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眼皮耷拉着，露出半个无神又空洞的眼睛，那眼睛是如此空洞，仿佛身体里已经没有了灵魂和意识，只是个空壳，像个活死人一样了。

“我他妈为什么要同情你！”

“最后一遍，赶紧说。否则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现在还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痛苦呢”。

“……”

执棋者将颤抖的手紧握成拳，隐藏不安的颤抖。然后控制触手抓住绫波的双肩，将她的肩膀向背后折去，绫波已不再尖叫了，静得可怕的空气中响起了脊柱错位的咯哒声，衣裙破裂的嘶啦声，鲜血滴落的嘀嗒声。

先是把绫波的双肩压得紧贴大腿，然后将并拢的双腿微微分开，将双肩从双腿间拉出。腰间的痛楚向大脑发出警告，但绫波的意识已经无力准确地分辨从身体各个部位一齐传来的剧痛了，虚弱无力的四肢，拉伤的肌肉和碎裂的腿骨也不能支持她改变现状了。

绫波没有招供，那么拉伸也不会停止。

上身被越来越多的扯出双腿之间，先是双肩，然后是锁骨，然后是一根根肋骨，整个胸部，全部肋骨，然后是腰。

绫波的腰被超越极限地拉长，弯折，压扁了，腰部的肌肉和韧带也遭受了和大腿一样的命运，早已破裂的腹部脏器被一点点彻底碾碎，只剩舰娘坚韧的脊柱还没有断裂，但过大的弯折将脊柱背面一半的棘突压成了碎块。所有的弯折都集中在腰部与髋部。

绫波感受到了新一轮的痛苦，就像被打落在地，趴着一动也不能不动的蚊子被拔掉一条腿后又开始挣扎一样。绫波也从无神的状态中又被激得大叫起来，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更凄惨，更沙哑，而且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加无力。

她想要快些死亡，死亡可以结束痛苦。她又不甘去死，她不想就这么撒手人寰，因为指挥官说过绫波对他很重要，指挥官不能失去绫波。她想，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会，会不会碰到直布罗特的援军？

她看到，她们救下自己，然后送自己去三号无人岛，再然后……

她笑了，橘红的眼睛里又流出泪水，随后，那眼睛变淡呈橘色，然后变成淡黄色，最后，变成了纯白色。

和她眼泪蒸发而成的水雾一样的颜色，洁白如同凄冷的天堂。

突然间，她不再痛苦了。

也不再喘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