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术爱好者文章迁移] 《楚王恋柔传》外传之花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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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秋风萧瑟,满地的落叶在行人的踩踏下发出沙沙的悲鸣,仿佛在述说着这个时代的悲哀――连年的征战已使得千万人无家可归。
然而在这里,在这个齐国最大的城市――临淄中,却有一处地方充满着春的温暖――它,就是三春阁。传闻这里是齐相崔杼按齐庄公的指示所建,专门用来接待国外的来使;当然平时便是贵族们享乐的地方。但是在春秋这个乱世之中,公子、大夫们的快活不知是建立在平民怎样的痛苦之上,而梦蝶便是其中一人。
红烛一支支被熄灭,帷幔一层层落下,在这个专门为庆封大人准备的房间里,正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十来个豆蔻年华的妖童媛女,一丝不挂的扭动着他们柔软的身段。他们有的将身子前曲,上身穿过胯间,用舌头娇嗔地舔着自己的私处;有的将身子后折,上身钻出双腿间,然后渐渐跪下,骑在双肩之上;有的两人抱在一起,其中一人双腿反向分开,来展现拉弓的强劲……而无论怎样,有一点似乎相同,那就是挂在他们脸上的微笑;这好象让人觉得他们只不过在摆弄一件心爱的玩具。
“子平、子平……” 庆封轻轻拉了拉身边的楚国来使。
但这位年轻的楚国令伊仿佛还未回过神来,只是喃喃自语道:“好,好……”
庆封会意地笑了,拍了拍手,示意歌舞退下。这时子平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声道歉。庆封望着一脸窘态的子平,笑道:“色乃人之本性,子平又何必太在意。要是子平中意,不妨从中挑选一人随你回国。”
这句话让子平喜出望外,也不却让,回答道:“那就谢谢大人好意了。”
两人来到后台,正值那群少男少女舞后沐浴。在一个个狭小的木桶之中,也竟然藏下了他们那柔软的身体;再加上弥漫的蒸汽,一幅另类的景象又让子平有些醉了。
庆封解释道:“这是在平时锻炼他们的柔功,这样才能练出一流的舞妓。”
子平连连点头,目光却从一张张俊美的脸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一张乖巧的面孔上。
“她是这里边最小的吧?”子平问到。
庆封随着子平所指望去,先是一愣,转而又笑到:“何以见得?”
子平想了想:“因为这个木桶显得最小,而且那张脸也最孩子气。”
庆封没有回答,只是对那个桶里的女孩叫道:“梦蝶,你出来一下。”
少女漫漫睁开微闭的双眼,挑逗地望向子平,然后毫无羞涩地一点点将身子从桶中挪了出来。这一下,倒是将子平弄得不好意思了,但随后的景象却让其变得惊奇不已――因为小桶内装的竟是一个身高近七尺(1.7米),而且体态丰腴的女子。
看着张大了嘴巴的子平,庆封接着道出了一件更让其意想不到的事实。他告诉子平,这女孩比其他的少男少女大上三、四岁,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而用最小的桶,是因为她也是最软的一个,这从她沐浴后留在桶里的水最少就能够看出来。
子平一边听着,一边已经三魂不见了七魄,好容易才压抑着自己的兴奋,说道:“那就要她吧。”
“好吧。”庆封点了点头,勉强地笑了笑,然后转过了身去。这时的他分明表现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因为那个女人也是他的最爱……
第二章
“什么?!”子平吼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子平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令伊大人,快逃吧,不然来不及了。”门客们都劝到。
“逃,往哪儿逃?”子平绝望地说道,“四周的城门一定早有人把手了。”
门客中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议论纷纷,但谁也无法为这突然的变故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晚上,但共王派出的逮捕部队始终没有出现。子平虽然有些疑惑,但此时想到的更多的是可怕的以后。他一面沉思着一面缓步走向卧室。
“大人!”忽然,一声轻柔的叫声将子平从思虑中惊醒。
“原来是梦蝶,不是分发了盘缠让你们走么,为什么还留着?”
“为报大人的知遇之恩啊。是大人让梦蝶有了一个名分……”说着梦蝶的眼泪就快流下来了,但转而又收起眼泪,勉强笑了笑,迎上前去,用手轻搂着子平的脖子,将头埋进子平的怀里,说道:“让贱妾再为大人舞一曲吧。”
子平苦笑着,但想到愁也是无补于是,不如醉生梦死这最后一回,于是爽快地答应到:“也好!“
帷幔落下,笛声响起。伴着子平那忧伤的笛声,梦蝶也偏偏起舞,她疯狂地扭曲着,折叠着自己,想以痛苦来抚平她难以平复的心绪。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庆封大人收养,苦练功夫,多少年来虽然有庆封大人的关爱,但卑贱的出身仍使其到处遭受白眼。如今好容易找到一个抛开贵贱,原取其为妾的男人,但这段美好的生活刚开始就要说再见了。想到这里,梦蝶不禁泪流满面,同时加大了力度,完全将上身从两腿间穿出,并拉住身旁的栏杆,使劲地拉伸着。而就在此时,一队卫兵闯了进来――共王的逮捕部队到了。
笛声嘎然而止,而梦蝶的身体也在突然之中定格在了那个姿态上。将军子反走了进来,拿出了竹简,当众宣读了子平的十大罪状,并示意卫兵将其押走。尽管子平大喊冤枉,他和他的家人仍旧被一个个地押上了囚车。
此时,只剩下梦蝶了。
“你准备将在下一个弱女子怎样呢?”梦蝶又使出了女人的绝招――柔情似水。
子反刚看到了她的表演,又被她如此挑逗,显得有点难以控制了。但是将军就是将军,子反很快反应了过来,严令道:“此女柔软非常,要绑紧了。”
众军士得令后便涌上前来,对梦蝶进行紧密的捆绑。他们将梦蝶像叠被子般的后仰叠成三折,以头为心,随着所有能弯曲的关节卷了起来,又将双手反转,和双脚绑在一起,最后将这个被褥一样的女人用一个小箱子锁上,放进囚车。梦蝶虽然柔软,但此时只是一名舞妓,又如何能够反抗,只得仍人摆布。
很快,囚车进了宫,子平作为犯人也被带进了大殿。
“子平,你胆子不小,竟然准备与庆封里应外合,篡夺寡人之位。”
“大王,冤枉啊!”子平哭到:“臣此去除了国交,只不过与庆封歌舞升平了一翻,并未有其他企图,有人可以作证的。”
“恩?”
“她叫梦蝶,是一名舞妓。她时时伴随着臣,大王可找来问问,臣句句属实。”
“宣梦蝶进见。”一声令下,几名军士将那箱子抬了上来。箱子打开了,梦蝶被倒了出来;然后有人为她松了绑。共王惊得目瞪口呆,但走近一看更是吃惊不小。
“梦蝶……”子平恳求地望着梦蝶。
可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子平目瞪口呆――共王走上前来,握住梦蝶的手,道:“你就是屈完说的舞妓?这次真是多亏你报信了。”
“你……”子平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大概这时他才明白了一个舞妓的内心,明白了什么叫做逢场作戏。
“拉下去。”共王挥了挥手。而这时,梦蝶的内心也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毕竟对一个舞妓来说,权势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尽管她也很爱那个男人。另一面,看到楚王看见自己的表情,梦蝶很确信,自己似乎就快成为王妃了。
可是,三天后下来的结果却让“立下大功”的梦蝶也尝到了被出卖的感觉――她被赏赐给了将军子反。
第三~四章
后院之中,苦槐之下,一位妇人正在吃力的劈着面前一大堆木柴。她衣衫蓝缕,面容憔悴,虽说看上去分明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妇人,但又让人总觉得她似乎应是一位妙龄少女――她,就是曾经让多少男人心动的梦蝶。
转眼间,来到子反家里以两年有余了;而这两年,也让梦蝶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子反没有复娶她,只是让她成为了众多下人中的一员,而且还要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为什么?这是梦蝶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自己分明看到楚王与子反为自己倾倒,到底为何他们都抛弃了自己呢?
如果梦蝶听到了她退下后,共王和子反的一席话,大概就不会如此迷惑了。
“子反,你认为此女该如何处置?”
“如此柔美佳人,大王就真的一点没动心?”
“怎么会,寡人确实有心招她入宫,但是子反你也看到了,寡人和子平将计就计的一出戏,多少让她露出了一些本性。本以为她是齐国的间谍,才试探于她,不料虽然排除了间谍的可能,却又让世间多了一个无情之人。”
“那大王认为该怎么办?”
“交给你来办把。”
“这……”
子反回到家后,反复揣摩着共王的话。难道共王是想让自己杀了她么?但是此女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杀了岂不可惜?索性留在家中当作下人,也无什么危害;况且每逢苦闷之时还可寻个乐子。想到这里,子反不由得对这个天才的决定有些自鸣得意了。
就这样,梦蝶便在子反家中当了下人。虽说梦蝶对此颇有不满,但在这异地他乡,也只有委曲求全了。
本以为可以就此平淡了此残生,可是世事不尽如人意。一天傍晚,梦蝶被叫了出去,从此开始了两年的噩梦。
“梦蝶,大人叫你去一下。”一个小奴进来打断了正在劈柴的梦蝶。
“哦,就来。”梦蝶半惊半喜。惊的是子反终于记起她了,喜的是说不定这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
来到大厅之内,子反未顾礼节,主动迎了上去,拉住了梦蝶的手,强压兴奋地说:“梦蝶,能借你一样东西吗?”
“什么?”梦蝶对着突来的恩宠有点语无伦次了:“大人要什么……不会是奴家的命吧?”
“没这么严重,只是借你身体一用。”子反笑道。
话刚落音,几个大汉便一拥而上,将梦蝶架了起来,根本不容得她有半点思虑和反抗。片刻之间,所有人便随子反来到了一间小屋前。
打开房门,梦蝶差点晕了过去。因为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套套木制的刑具。
“奴家有何罪,大人为何如此对奴家?”梦蝶害怕得哭了起来。
“你没罪。”子反说道:“只是公子在宫中闲得无聊,臣下为公子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这时,梦蝶才注意到,跟来的人中有一个打扮很高贵的五、六岁的小孩。梦蝶还想辩解,但这里哪容得她说话。几个大汉取出早准备好的一大块丝巾,将梦蝶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跟着,梦蝶的双手被反捆,趴在一张木板上,下身被固定在上面。
子反兴奋地对那公子道:“公子,你看此人的身体可以随意弯曲,一般人都不行的。”
话刚落音,一个大汉便抓住梦蝶的双肩,向后拌去。这种倒腰的动作对对自小练习柔术的梦蝶来说当然不算什么――瞬间,她的背就贴住了臀部。但真正的痛苦随之而来。大汉并没有将她定格在那一姿势,而是让其背贴着臀部向上移动,到一定程度后又向下移动。
小公子看的睁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另一边,梦蝶痛苦地闭上了眼,泪水夺框而出,只是仿佛感到每段脊椎之间都在依次折叠着;对于平时常练的中部还行,但是当到了上部和下部时,弯曲只能靠胸骨和耻骨来完成,而这样无异于将原本不能弯曲的关节也弯曲了……
痛苦并未持续太久,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梦蝶晕了过去。而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看了看周围,原来是躺在下人们的大铺上。梦蝶试图挣扎着坐起来,但是腰背间那断裂一般的疼痛使她不能动弹一下。
“畜生!”梦蝶流着眼泪,心里骂到:“你们就没有心爱的人吗?为何如此……”
想到这里,梦蝶更是泣不成声。但她此时也许忘记了一件事――她对子平的无情。
相距第一次上刑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梦蝶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但是,子反也没有怪罪她。因为他明白,最近公子的心思全在这上面了;要是一不小心将公子的玩具弄坏了,自己是吃罪不起的。
然而三天时间毕竟会让梦蝶恢复不少。这天夜里,她终于下了床――因为她想逃出这里,逃出这个人间地狱。
“梦蝶,这么快就好了吗?”就在梦蝶试图从墙边的狗洞钻出之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梦蝶慢慢回过了头――吃惊,怨恨,一下子全涌上了她的心头――来人正是子反。
“既然好了,就不能再让公子等了。今夜就先来预演一次把。”子反示意地挥了挥手,那群大汉又拥了上来,逮住了梦蝶。不用说,上次的一幕又再次重演;而伤痛未愈的梦蝶更是疼得死去活来。可是第二次毕竟有了底,一个时辰的折磨竟没有让梦蝶晕过去。
“柔功果然得常练啊。”子反叹到;然而转念一想,既然没有晕倒,何不再试试另一个动作。
在子反的命令下,大汗淋漓的梦蝶又被拖到一根木条前。大汉们将梦蝶的双腿劈直,反向分开后绑在木条上;然后,一人固定梦蝶上身,两人分别从两端将木条对折。原本中间铰链在一起的木条,在两人的用力弯折下,带着梦蝶的双腿开始反劈。渐渐的,角度愈来愈大,直到梦蝶再一次晕了过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梦蝶醒了过来――她被关在了一间小屋里。似乎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子反也不得不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严加看管。而梦蝶在无法逃脱的情况下,身体也一次次地被摧残。自那以后,每隔两三天,梦蝶就会上一次刑――先是后弯腰,再是劈腿,再后来什么前弯腰,扭腰的动作都被加了进来。同时,由于梦蝶的适应,休息的时候也变少了,大多时间还得做活。梦蝶曾经也想一死了之,但是越积越深的仇恨让她选择了活下来――她要复仇,她要亲自找楚王和子反复仇。
两年的时光就如此逝去了。由于两年里的平静,子反的戒备也松了许多。这天,正劈着柴的梦蝶,发觉四周无人,又有了逃跑的打算。梦蝶悄声来到那狗洞前,准备钻身过去;就在双手伏地之时,忽然在杂草间碰到了什么东西。拣起一看,竟是一只药瓶,封口处还插着一块木简,上面写道:每日一粒,保君性命。梦蝶将信将疑,倒出一粒来,仔细端详,也无异样,只是惟恐有毒。午饭时候,梦蝶捉住府里的狗,试了一颗,半晌无恙,这才又取出一粒,自己服下。
很快,瓶里的十余颗药丸被梦蝶吃完了。而这天,她怀着侥幸的心理又来到洞边,竟又发现了另一只同样的药瓶,里边也装着十余粒药丸。梦蝶欣喜万分,便暂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原来,自从梦蝶服用了这种药丸,在被子反上刑时,疼痛减轻了不少,而身体仿佛也变得更加柔软了。三月之后,梦蝶所有的动作都达到了极限。前曲可口肛相对,后折可穿出后反抱双腿,双腿劈开已近乎一周;就连扭腰,在双肩和髋部被固定时,也可超过反向旋转――此时的梦蝶以几近妖怪。
公子对这个“玩具”早已没有了兴趣。此时玩弄梦蝶完全出自子反的意思。然而几个月来,早已熟悉梦蝶极限的子反发觉异样时,便对梦蝶进行了一次让人感到荒唐的实验。
对梦蝶来说,无论是前、后折腰,还是劈腿,都不可能再有突破;惟有扭腰,子反总认为可以达到一周,尽管他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这天夜里,刚点上灯,梦蝶就被叫了出去。
来到小屋旁,梦蝶一脸的轻松,大概几个月来,她已忘记了什么叫做痛苦。像往常一样,梦蝶被带到一个双轮大转盘前,两个轮子的中心分别固定着她的双肩和髋部。然后大汉们开始反向转动两个轮子。两个轮子绕中心的错位渐渐将梦蝶的上下身扭成了反向。而这时的梦蝶根本没有察觉到子反的心思。轮子进一步错位,十度,二十度……梦蝶终于感到了一点异样,她转过头去,看见了子反的冷笑,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们这是要将自己活生生地扭断。梦蝶使劲地挣扎,但挣扎只能使疼痛加剧。
“畜生!”梦蝶绝望地在心里咒骂道,“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过,子反是听不到的,而大汉们和这一套套的机器更是无情的。
梦蝶的身体已被扭得超过反向很远了――更确切地说,是一步步接近一周了。梦蝶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是疼痛,是怨恨,是爱,是悔……此时所有感情一齐涌上心来。只是有一点,梦蝶清楚地感到了:自己仿佛变得很轻,所有的思绪都留给了身体……就要逃出去了,一切开始变得宁静……
这时,只听梦蝶体内发出“喀嚓”一声,身体终于完成了一周的旋转。一个大汉急忙放下手中的转轮,走到子反耳边,耳语了几句;子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看来活不了了,扔到后山去吧。”
满月之下,几个大汉抬着一个布包,从山坡上扔了下去。布包滚了几丈远,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布的一头滑了下来,露出一张女人的脸。而此时,远处的一点光亮也在接近之中……
第五章
漆黑的一片……
但在这漆黑的一片里,仿佛仍有什么牵动着那快要窒息的心。
“嘻嘻……嘻嘻,快点,快点呀……”
在梦蝶仅剩的一点意识之中,这大概就是全部了――太困了,实在太困了……
梦蝶睡了过去。
当梦蝶再次睁开眼时,她大概明白自己已身处另一个世界。但是奇怪,为什么浑身依然是刺骨般的疼痛,为什么眼前还有光亮的感觉?难道……
梦蝶为证实自己那不大可能的想法,试图挣扎着坐起来。可是除了疼痛外,自己分明感觉到全身被固定了一般;梦蝶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被若干木板紧紧包裹着。
“天哪!”梦蝶开始怜悯起自己来,“难道死后还要受此酷刑吗?”
“哦?你醒了?”就在梦蝶悲天悯人之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梦蝶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关怀地望着她。梦蝶细细地打量着:此人不过而立之年,身着布衣,虽不华丽,倒也整洁;而观其面容,却与其衣着不配――那是一张气宇轩昂,贵族之后的脸庞。
“奴家身前未做坏事,为何……为何死后会受如此刑法?”梦蝶也许认定自己已经不在人世。
“从来没有?难道诬告子平的是另有他人么?”男子笑了笑。
“…………”梦蝶无言以对。
看着梦蝶羞愧难当,那男子笑得更开心了;半晌,好容易才收住笑容,道:“此处并非明间,只是楚国山野罢了。”
梦蝶听后,不禁又喜又怕又愁。喜的是自己还活着,怕的是会不会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而愁的则是她今后的日子怎么过;于是怯生生地问:“敢问是先生救了奴家么?”
男子点了点头,道:“在下找到姑娘时,姑娘已经不省人事了。于是在下便为姑娘检查,发现姑娘腰骨尽断,脏腑破裂,若不是姑娘事先服下了在下的融骨化筋丸,恐怕就是先师在世也难救了。”
“原来是他。”梦蝶心里好生感激,虽然身体很弱,但仍将那仅有的力气,道:“奴家谢过先生了。”说罢,咳出一口鲜血。
“姑娘歇着吧。说太多的话对身体不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男子急忙安抚到。
“恩。”梦蝶轻轻应了一声,怀着一丝温暖闭上了眼睛――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这样关怀过自己。
就这样,那男子每天为梦蝶煎药,换洗……一个月后,梦蝶可以稍稍移动了;而半年以后,梦蝶便能下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这天,梦蝶正在洗衣。忽然,那男子匆匆闯了进来。
“怎么了?”梦蝶放下手中的衣服。
“哦,出了一点事,在下要先行一步;这里有一些盘缠足以让姑娘回齐国了。”说罢,那男子从衣袖里取出两锭银子。
“齐国?先生如何知晓奴家是齐国人,难不成……”
那男子见以无必要隐瞒,便将真相和盘托出――
原来此人是晋国人,名叫栾逞,出身名门,少时曾从名师学医,算得上是扁鹊的第六代传人;而庆封正是此人的好友。由于庆封长年不得梦蝶消息,而闻知栾逞出使楚国,便托其寻找梦蝶下落……
“庆封大人……”当梦蝶听到这个名字时,想起了她这两年所受的委屈,又哭了起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栾逞打断了梦蝶,“晋楚就要开战了;他国之人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快收拾一下,赶快走吧。”
“不,奴家不回齐国。”梦蝶推开了栾逞的手,说道:“是先生救了奴家的命,奴家要用一生来报答先生。”
“你……”栾逞摇了摇头,但以无更多的时间讲道理了,便道:“好吧,那你随在下一起回晋国吧。”
说罢,两人便开始收拾衣物,并于当天夜里离开了楚国。
第六章
转眼间,晋楚开站以半年有余了.
自梦蝶跟随栾逞来到晋国后,便以其小妾的身份住在栾逞府上.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每日练功不断,夜夜莺歌燕舞.而梦蝶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栾逞的那种药大概只给过她吧.
但是,晋国内部的平静,并不能平息前线上的硝烟,每日都不断有战报送入都城.而栾逞也常常为这些事忙的不可开交.
"先生,晋军又败了么?"望着满面愁容的栾逞,梦蝶走过去,轻轻的把手放在其肩上.
"哦,那倒不是.只不过有贵客今晚要到府上一叙,而本君与其素无往来,不知是祸是福."栾逞说出了心中的苦闷,随后又记起了什么:"对了,你去准备一下,今晚跳一支柔舞助兴."
"是,贱妾这就下去准备."梦蝶也不多问,答应着退了下去.
夜晚,千家万户刚长起灯,便遥见远处一队人马向栾逞府中驶来.
"啊,中行大夫,有失远迎了."栾逞满面笑容,迎了上去.
"哪里,是在下打扰了."马车上跳下一年过花甲,但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他就是晋大夫,中行寅.
烛火燃起,器乐奏响,梦蝶身着浅红薄纱缓缓而出.
随着乐音,梦蝶跳起了那支她最擅长的柔舞.在昏暗的烛光下,她时而劈叉,时而倒腰,而这些动作都因为两年的历练而变得更加成熟了.只见她上身伏在早已备好的方桌之上,双腿向后抬起,然后连着臀部折向前方,将臀部轻轻的放在头上,紧接着打开双腿,使脚尖,脚踝,膝盖,直至髋部依次起伏,那仿佛是河间的柔波泛起,又仿佛孔雀展开了双翼......慢慢地,梦蝶将双腿合拢,弯曲膝盖和髋部,以腰为轴,将臀部从左向右划过,最后放在右肩前......
中行寅看得张大了嘴巴――他已经多年未见过如此柔软的舞妓了.而栾逞看着中行寅那毕露的色相,不屑一顾地暗自嘲笑着.
乐声沉寂下来,而梦蝶也以最后一个动作――反劈腿“拉弓”结束了这支舞蹈。
“贤弟好艳福啊。”中行寅借着酒意笑道,而眼光却一直盯着不远处跪坐着的梦蝶,那眼光仿佛要将梦蝶给活吞了。
“大夫不仅仅是来观看歌舞的吧。” 栾逞示意其不要岔开话题。
“那是,那是。”中行寅陪笑道,作出一脸神秘:“在下确有要事相商。”
栾逞也是聪明人,见此便道:“请到书房一叙”
……
“乱臣贼子!”书房里传来栾逞的骂声,“晋公待你不薄,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如今公室衰,而六卿渐强,此战正是分晋的大好机会。”
“那阁下请便,恕栾逞不能从命。”
“那就告辞了,君上可不要后悔啊。”言语间,露出了一丝寒意……
梦蝶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当意识到中行寅要对先生痛下杀手之时,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说是迟,那时快,就在中行寅一剑刺向毫无准备的栾逞时,梦蝶跨步向前,挡在了栾逞身前。剑透过了梦蝶的身体,却给了栾逞充足的时间躲过这一剑。灯光映在梦蝶惨白的脸上,而这时,中行寅才清楚的看到了这张脸庞――
“楚姬!”中行寅吓得扔下宝剑,夺门而逃,一边逃,一边眼前浮现出那多年前的一幕幕情景――
方几之上,一妙龄女子轻伏着,腿从其肩上绕过,直搭在自己肩上;而自己正轻轻的折弄着那妙龄女子,将她搂向自己怀中……
利剑透过一年轻妇人的身体,血在滴着……
“为什么?……”
“晋楚不两立啊……”
“楚姬明白了……”那抓住衣襟的手慢慢滑落……
“这么说,她是……”这时,中行寅才终于察觉到,“不可能,已经二十年了,不可能……”中行寅发疯似的逃回了府中。
第七、八章
“梦蝶,梦蝶……”栾逞搂着血流不止的梦蝶,轻轻的摇晃着。这时他才发现,一年的相处已经使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先生……”梦蝶吃力地抓住栾逞的手,“他是……”
梦蝶的手垂了下去――她失血太多了。
“你要坚持住,本君一定救你。”依稀之中,梦蝶也只听清了这句话,就向黑暗中沉去,开始了那漫无边际的回忆――
“嘻嘻,快点,母亲,蝶儿在这里……”一位体态婀娜的年轻妇人,正蒙着眼睛,四处找寻着她可爱的女儿,而她可爱的女儿则一边喊着,一边悄悄的打开了柜门,然后将自己折叠起来,藏了进去。“母亲一定找不到的。”小女孩一边想着,一边偷偷地透过缝隙,向外望去――而正是这一幕,让她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
“抓到你了。”是母亲的声音,“原来是大人,今日这么早就回府了?”
“是啊……楚姬,本君想借你一样东西。”
“什么呀?”
“你的命。”
说罢,一柄长剑透过了母亲的身体,而握剑之人正是晋大夫――中行寅。
“为什么?……”
“晋楚不两立啊……”
“楚姬明白了……”
看着母亲倒地,小女孩吓得屏住了呼吸。
“蝶儿,蝶儿,你在这吗?父亲有话对你说。”
仍旧没有回答……
到了夜里,小女孩终于趁四周无人,逃了出来,藏进来访齐使的车里。
……
梦蝶再次睁开眼时已不在书房之内了,身下的颠簸让她意识到这是在马车之中。
“蝶儿,你终于醒了。”看到醒来的梦蝶,栾逞露出一丝欣慰,“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来,喝点水。”说罢,栾逞递过了水壶。
“这是哪儿,是在马车之中吗?先生要带蝶儿去哪里?”一翻生死的缠绵,终于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去你的家乡――齐国。” 栾逞答道:“中行寅这老匹夫竟然恶人先告状,说本君谋反。晋公向来与本君有间隙,这次也借题发挥了。”
“先生,蝶儿的家乡不在齐国。”
“……?”
“那个人就是蝶儿的生身父亲啊。”
“……!”
栾逞一行人来到齐国,为了梦蝶养病,暂时住在了庆封府上。而庆封听说此事也吃惊不已。另一方面,栾逞已身为要犯,更为以后的日子担忧。
这天,栾逞找到庆封,说是有事商量。
来到书房内,栾逞说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能否让梦蝶重回府上?”
“难道君上舍得吗?”庆封笑了笑,调侃道。
“现在本君是晋国重犯,已无力去照顾一柔弱女子了。” 栾逞深深地叹了口气。
“以后再说吧。”
……
两人在屋内聊得入神,竟未发现梦蝶正在屋外偷听。梦蝶伤心异常,想到自己将被遗弃,一时激动,硬是闯进了屋里。
“先生,你真要舍弃蝶儿吗?”说罢,梦蝶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是为你好。”虽然吃惊,栾逞仍是无可奈何,“你不会武艺,跟着本君,不过只会更加危险。”
“那要是蝶儿在三月之内习得武艺呢?”梦蝶盯着栾逞。
“三月之内只要能胜过本君,那本君无论天涯海角都带着你。”在栾逞看来,这不过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但是,事实并不象栾逞想得那样简单。为了三月之约,梦蝶稍稍康复便开始了循序渐进的锻炼,结果在短短半月内就痊愈了。之后,梦蝶又成天缠着庆封教其武艺,庆封拗她不过,只好教了她一些皮毛功夫。这样,梦蝶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苦练。
这天,梦蝶正在临淄郊外练习武艺――她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面前的木庄,但是无论她如何用力,木庄仍纹丝不动。一个时辰后,梦蝶累了,便歇了下来;而她歇息时会习惯压压腿,倒倒腰。就在梦蝶活动之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阵笑声:“姑娘如此卖力,莫非也要上战场么?”
梦蝶顺着笑声望去――原来是一垂吊的老翁,心里顿感厌恶,心想:在此练功本已辛苦万分,不料还要被你嘲笑,真是一个多事的老头。便应道:“不知小女子是否碍着老先生的事了?”
“那倒没有。”老翁望着生气的梦蝶,一本正经地说:“老夫只是想帮帮你。”
还未等梦蝶开口,老翁又道:“蛇无足可行万里,蛇无手可捕万物,为何?全因为它顺势而作。今日老夫看姑娘身子柔软异常,非常人能所及,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学学那蛇。”
梦蝶听后,顿时大悟,不禁对那老翁心存感激之情,于是重重行了一礼:“敢问老先生大名。”老翁呵呵大笑起来,答道:“岂敢称大,老夫姓宴名婴。”
……
就这样,梦蝶在宴婴的指点下开始苦练蛇行之术,招式也变为以绞为主。先天的根基,加上极高的悟性,两月之后,梦蝶就将一身蛇功练得出神入化。同时,梦蝶也开始模仿蛇的蜕皮,使毒等行为,就着栾逞所教的医术,自创易容和用毒之术。
转眼三月之期已到,虽说栾逞早以将约定之事抛之脑后,但梦蝶却时时都未忘记。这日,栾逞正与庆封在院中聊天,梦蝶走了过来:“三月之约的事,难道先生忘记了么?”
“呵呵,原来是为此事。” 栾逞站了起来,“难道说今日已满三月?“
“正是。蝶儿想与先生比划一翻。”
“好吧,那就在这儿比试好了。” 栾逞并不以为意。
两人来到一片空地上,各自摆好架势,栾逞又道:“本君先让你几招吧。”
话刚落音,梦蝶便攻了上去。当然,开始梦蝶并不会用杀招,只是使着一些花拳绣腿。栾逞一边退让,一边拆招,同时心理寻思着,如何既能制服梦蝶,又不会伤着她。
这时,梦蝶一拳挥过,露出老大一个破绽。栾逞眼瞅有机会,左手顺势抓住梦蝶的手,并将其反扣在梦蝶背后。不料,这正中了梦蝶之计。此招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谓高招,但对柔软非常的梦蝶,无疑是将自己完全暴露了出来。说时迟,那是快,梦蝶轻折手腕,反扣住栾逞左手,另一只手迅速缠绕住栾逞的脖子。出于本能,栾逞伸出右手,欲拿住绕在颈上的柔臂,不料身后却突然一腿挥来。下意识,栾逞转而用右臂去挡下那腿,但是却又被那腿绳一般的缠住。栾逞急了,已顾不得伤了梦蝶,一腿向梦蝶要害处踢去;然而腿刚踢出,又被梦蝶一脚踩下,并用这仅剩的一条腿将其双腿牢牢捆绑。栾逞计穷,使劲挣脱左手,一拳挥向梦蝶头部,而梦蝶竟如灵蛇一般,弯曲身段,绕到栾逞身后,同时再次用手臂将其左手缠住。此时,栾逞已被梦蝶“五花大绑”,无可施计;而梦蝶稍稍一晃,栾逞即向木头一般倒地。梦蝶越缠越紧,眼看栾逞已伸出了舌头……
这时,看得呆若木鸡的庆封才突然清醒过来,大喊道:“住手,梦蝶!”
梦蝶猛的一惊,下意识察觉到下手太重,急忙将紧缠栾逞的身体松了下来。
半晌,倒在地上的栾逞才喘了一口气;而望着梦蝶的第一句话不是嗔怪,而是:“好功夫,今后你便是本君的第一护卫了。”说完,三人相视而笑。
另一面,晋楚之争已有分晓。共王被流矢射中右眼,为商议对策,急诏前将军子反;而子反醉酒误事,被共王一箭射杀。不久,共王也退兵回楚。一月之后,晋公稍作休息,即起兵30万,兵伐齐国。齐军大败,齐君被迫答应晋的要求,交出栾逞。
消息传到庆封耳里,立刻找到栾逞,劝其逃跑。而栾逞为了不连累庆封,说什么也不逃走。在栾逞一再坚持下,庆封只好忍痛将其绑送齐君。同时,梦蝶因为栾逞和中行寅的关系,也被一同囚禁。
这日清晨,晋军将押送两人返晋;临行前,庆封与栾逞话别后,又来到梦蝶的囚车前:“梦蝶,是本君害了你。若不是本君为削弱楚国,让你陷害子平,怎么会……”
“不要说了。”梦蝶打断了庆封,“梦蝶受大人之恩十余载,本当图报。况且梦蝶自身也贪慕荣华,怪不得大人……”
庆封无言,伤感半晌,目送着囚车向晋国驶去。
####第九章
离开临淄已有半月了,押送栾逞一行的晋军终于进入了晋国国境;而正因如此,晋军的戒备也渐渐放松了。这天,晋军正穿过一片密林;首领见天色以晚,于是吩咐众人安营扎寨,在此过夜。
夜半三更,阴风拂面,正在熟睡中的晋军却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栾逞抬头向远方望去,只见四面树林中都燃起了火把,并迅速向此处接近。顷刻之间,到处响起了刀枪相接的声音,而就在栾逞沉思之时,两名兵士来到跟前,砍开囚车,救出了栾逞及梦蝶。
“庆封大人特意派属下在此营救二位。”仿佛因为拼杀声太大的缘故,其中一名兵士大声说道。
“多谢。”栾逞听后,真是喜出望外,随即拉起梦蝶,准备随二兵士突围而出。而就在此时,不知何处飞出一支冷箭,正中栾逞后背;栾逞一个趔趄,向前倒地。梦蝶见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上前,准备扶起栾逞。
栾逞自知以无力突围,推开梦蝶,道:“你快走吧,本君此生之愿足已。”
“不,要走一起走。”梦蝶仍然坚持到。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之时,又一支冷箭飞来,直穿栾逞咽喉而过。就这样,梦蝶眼睁睁看着栾逞倒在自己怀里。梦蝶的心碎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感觉,比其受刑时更为难过。她呆呆地望着远处,仿佛两军的撕杀已经与她无关,随后拔出栾逞背后的箭,静静地自言自语道:“妾也随君去吧……”说罢,便将箭刺向自己腹中……
“啪”――一道银光划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梦蝶手中之剑被一柄宝剑挡住――一骑马之人来到梦蝶跟前。梦蝶抬起头,借着火光,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你!”梦蝶吃了一惊。
“哐!”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梦蝶的脸上,那其中不知包含的是愤怒,是怨恨还是怜悯――来人竟然是子平。
这一记耳光总算让梦蝶清醒了:“原来是你们!你们想挑起晋齐之争,从中渔利把。”
子平没有回答。
但是梦蝶此时已怒火中烧,右脚点地,左脚腾起,飞身上马。子平还来不及反应,却已被梦蝶用腿缠住了握剑的右手,而左手刚想抬起,又被另一条腿缠住。梦蝶向后弯曲身段,飞速的夺取了子平的剑,接着直向其咽喉刺去。然而,就在离喉半寸之远时,剑却停住了――对子平的亏欠和感激之情使得梦蝶下不了手。梦蝶与子平对视片刻,最终扔下了剑,从牙逢中恨恨地挤出了几个字――“楚王那老匹夫!!!”说吧翻身下马,向密林中奔去。
望着梦蝶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子平百感交集,拾起了宝剑,冲向乱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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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由于何种原因,此次反间之计并未成功。共王一怒之下罢免了子平;但是此举也对晋强楚弱的格局于是无补。共王每日闷闷不乐,无心整理朝政,而大夫伍举对此事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终于想出了一个妙计为共王消遣――选妃。共王欣然答应。
晚春之时,楚国各地共为共王选得佳人二十余名。
大殿之上,共王正亲自观看着佳人们的才艺表演。
“太普通了。”共王摇了摇头,“下一个。”
一名十七、八岁的黄衣女子缓缓走入大殿。
编钟响起,此女含笑而舞,虽说舞技与他人无异,但是,却让共王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共王思虑之时,那女子加大了动作的幅度,上身徐徐向后倒去,然后头从胯间钻出,跪下双腿,骑在颈上,并将脸朝向共王,露出微笑。
“好。”共王大喜,不等此女舞完,就走下大殿,扶起此女,道:“好一支柔舞。你叫什么名字?”
“臣妾梦蝶。”那女子答道。
“梦蝶。”共王心里一惊,但是细看她面容,原来此梦蝶又非彼梦蝶,转而放了心:“今晚就由你侍寝吧。”
“臣妾知道一妙方,相交时可延年益寿。”那女子答道,“不知大王今夜可否与臣妾在丹房云雨?”
“好。”共王更是喜出望外。
……
夜幕降临,万物沉寂。梦蝶通过层层检查,来到了炼丹房内。
“来吧,美人。让寡人抱抱。”共王早等得不耐烦了,见梦蝶进来,伸开了双臂。
“大王急什么?先喝杯酒吧。”说着,梦蝶递过桌上的早备好的美酒,“臣妾先沐浴静身。”
共王一边品着淳酒,一边看着梦蝶脱光衣服,踏入澡盆,此时才感觉到什么叫做欲火焚身。当梦蝶沐浴完毕,刚起身时,共王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将梦蝶抱起,扔在床上,然后自己扑了上去。
两人在床上翻腾着,良久才停了下来。梦蝶将共王压在身下,慢慢的用自己的身子缠弄着其四肢,一边缠弄,一边对共王说:“大王对臣妾如此之好,臣妾真不知如何报答大王。”
“那就让寡人舒服一点。”共王淫笑道。
“好。”梦蝶越缠越紧……
共王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急忙道:“美人,松一点吧。”
没有回应……
“寡人好辛苦啊。”
仍然没有回应……
“你到底是谁?”
梦蝶稍稍松了身子,渐渐撕掉脸上的面坯:“大王还认得贱妾么?”
共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此梦蝶正是彼梦蝶。
“来人!”共王大叫,但是炼丹房四周密封,声音无法传出;共王又想挣扎,却不料梦蝶早已给酒中下了药。
“你想干什么?”共王害怕得全身哆嗦起来。
“贱妾只想送大王一程。”说完,梦蝶又将共王紧紧缠了起来。
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下,共王终于感受到了。随着梦蝶越缠越紧,共王料到她不会放过自己,便使尽全身力气骂道:“你这贱人,早知道有今日,当时就该处死你……不,不是处死,应该把你交给栾逞去药……”
……
意想不到之事发生了,梦蝶听后竟然松了下来。她望着前方呆坐片刻,忽的抓住共王衣襟,道:“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共王也失去了理智,大声道:“想寡人当日听信栾逞之言,说他的融骨化筋丸可使人柔软异常,便送妃子十余人与其试药,结果十天下来,尽管他将药方一改再改,结果还是无人生还。寡人现在后悔,那时怎么不拿你这贱人去试药……”
梦蝶已经无心再听后面的话了,残酷的事实让其仿佛五雷轰顶。
“先生,这是真的吗?”梦蝶在心中暗自问道,泪水夺框而出;这时的她也许对世间的一切感情都产生了怀疑――父亲为了爵位,杀妻弃女;庆封将其当作工具;楚王和子反只知道玩弄自己的身体;现在就连自己唯一爱过的人也显得如此虚伪……想到人格和身体被玩弄了二十年,梦蝶的报复心理被唤醒了――而这第一个人就是共王。
共王见梦蝶松了下来,心里终于有了一点侥幸;但刚一放松就又见梦蝶转过头来,靠向自己――梦蝶再次将共王缠住了。
看着共王惊恐万分的脸,梦蝶安慰道:“不要怕,大王。贱妾不会杀你的――贱妾只想借你一样东西。”此时的梦蝶已不再只满足于杀掉共王,她要楚国世代淫乱 ――说罢,解开了共王的衣襟,一边用身子缠绕共王的肢体,一边揉捏着共王的私处。共王毕竟是男人,不一会,那玩意就硬了起来;梦蝶将它捉住,放近身体里……
共王在极度兴奋与疼痛中晕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共王”从炼丹房内走了出来,又偷偷溜出了宫去……
梦蝶只身来到当日养伤之处――此时满地的黄叶已变成一园春花。梦蝶想起共王的话,不禁再一次问到:“先生,这是真的吗?”……“梦蝶,本君一定会救你的。”“蝶儿,你终于醒了。”……那一幕幕又不象是做作。梦蝶的眼泪流了下来――“先生,再让蝶儿为你雾一曲吧。”说完,梦蝶又跳起了那支柔舞……
花间的蝴蝶还在舞着,但是情已远去;没有情,又哪来的梦……
“从此便叫做花间无梦吧……”
十月之后,无梦产下一女婴,寄养于础国一农家。
又一年之后,江湖上出现一刺客组织――花间门;传闻被杀者多为各国公子中的淫乱者,且都留有题词――花间弄蝶,无情无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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