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无聊的年轻人的破事
作者:kq
1
春光明媚,柳絮翻飞。
雪儿叩开了徐风的家门。两人用含着笑意的眼神对视了彼此一番后,雪儿进了门。徐风不住地打量着她,看她弯腰、脱鞋。
雪儿的话不多,只讲给最亲密的人。她常把苍白的脸颊藏在黑色的头发中,深色的眼眸总是全神贯注。
“我本来以为是我的错觉”他说,“但你好像确实瘦了,下巴都尖了。”
雪儿仰起她白皙的脸颊,卖力地对着徐风笑了笑,“我们开始吧。”
徐风的卧室很宽敞。雪儿娴熟地爬上了床,稍稍活动了几下身子后,把两条腿慢慢地伸开,完成了一个比较平稳的竖叉,并示意徐风上前帮忙。在徐风的帮助下,两腿间的跨度渐渐拉大,然后定格在220度左右 — 事实上这还没有达到雪儿的极限。
“你还可以继续。”雪儿轻声说道。
“不必了。”徐风看出雪儿今天不在状态。
“是吗,雪儿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失望。
练习的强度维持在一个比较轻松的水平。随后是劈叉,停在240渡左右。在接下去是前折与后折。雪儿躺下身来,把腿向身前抬,让徐风把它们固定在床上。然后尽可能把上半身抬起,此时徐风尽可能把雪儿往前拉。这是雪儿最擅长的动作,她的脸几乎可以贴上屁股。片刻之后,雪儿回复身形,并立在床上,腰向后拗过去,手摸到床后,一点一点把身体往前探。胸贴在了床上,头刚好在两只脚前。一个不太漂亮的后折。徐风再把雪儿的手往前拉,于是雪儿的头勉强夹在了两小腿之间。雪儿已经开始皱眉了。徐风停了下来。
两人都心不在焉。雪儿毕竟不是专业的柔术学习者,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很出色了。
“有什么心事吗?”徐风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最近他们似乎又有进一步动作了。”雪儿没有否认。
“领养你的父母?”徐风有一些了解。雪儿是被领养的,而所谓的继父继母只待她为一个可以随意施暴的玩物兼仆人。而在发现了雪儿的柔软与姿色后,又打着用雪儿的身子换钱的算盘。没人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要领养雪儿。
“如果你信得过我,”雪儿有点声音有一些颤,“能不能把车钥匙,给我一份。我不会开车的,我只是需要一个暂时躲避的地方。”
徐风把车钥匙给了她。
“希望我们可以再见。”整理了一下情绪,雪儿给了徐风一个浅浅的微笑,旋即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也只有徐风能读出那微笑中不易察觉的涩味了。
那天以后,雪儿似乎再没出现在徐风的视野。
......
深夜,雪儿独自走在冷冰冰的街道上,而她现在本应被关在家里。她的手中是一块包装被揉皱的巧克力,这是她所掌握的的最后一点能量。她只披着一件灰色的披肩,从头到脚。苍白的双腿迈着看似漫不经心的步子。借着灯光,她一个人穿过路口,一个人走向湖边,再一个人走上大桥。孤独的流浪猫,穿行在庄严的黑夜里。
她停住了。眼前是一台监控,正常工作着的监控。她打开了手中冰凉的包装,硬邦邦的巧克力,进入口中,逐渐变得柔软,最后融化。每一丝甜味都化作能量,被干涩的味蕾贪婪地捕获。来自远方的月光浅浅地铺在桥面上,背后是阵阵寒风,而脚下是涌动的黑色湖水,神秘莫测。
手中的包装纸随风飘去,披肩也被风温柔地带下。仿佛上天也在等待这一刻:少女向世界崭露出了她纯洁的酮体,一个充满幻想的神圣姿态。城市在她身后沉默,她肆意地挑逗着前方的月亮,让月光尽情抚摸她如霜的肌肤。月光她的胸前流连,依依不舍地滑上稚嫩的肩头,留下淡淡的光影,最后爬上脸颊,凝固在瞳孔里。没有迟疑,没有恐惧。她纵身一跃,急切地投靠自然,拥抱那令人渴慕与颤栗的自由。肉体唯一的感觉,是身体接触水面的刺骨之寒。
......
清晨,几声突兀的警笛惊醒了睡梦中的徐风。晨光熹微,徐风不安地走向阳台,扫视了一番这个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有几分不同于往日的气息。这气息是好是坏,徐风说不准。但他还是穿上衣服,下了楼准备走走。春寒料峭,循着声音没走几步,就来到安静的小湖边了。悠悠湖影上,浮着几艘打捞船。一丝不安的念头陡然闪过徐风的模糊的大脑。他想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却意外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串钥匙。车钥匙。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徐风的脑袋刚被浸入忐忑的冰水中,却又被莫名的希冀拉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徐风还是故作镇定地走向了他的车。五十米、十米、五米,他离那个令人屏息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意外之喜?意外之悲?
或许都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并未如愿出现在车里。徐风不甘心地仔细检查了一番。座位上有一摊水渍。刚诞生不久的几丝失落立刻烟消云散。后备箱里有一个行李箱,素来了解雪儿的徐风已有了答案。他急急打开后备箱,又小心地划开拉链。微弱的鼻息在他的指尖流过,带给徐风几分湿漉漉的暖意与说不出的安心。但他不能打开箱子,因为里面,就是那搜救船的目标。
徐风的脑袋晕乎乎地顶着清冷的春风,努力装作正常地拉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旅行箱。
今天清晨发生太多事,徐风还需要消化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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